贰

偏偏一阵寒风吹过，无常被冷得发抖，这才发现自己穿着单薄的里衣就下床了。她缓缓起身，身体有些发抖，正想告诉忆空自己的猜想，身子忽然一暖，忆空的外衣被她撑开勉勉强强容纳了她们姐妹。

无常晃了晃神，突然发现自己大大咧咧都没有自己的妹妹那么细心，自嘲似的轻轻笑了笑，抬头对上她担忧的目光，话到嘴边又改了改，“没事，应该是我师傅他们来保护我们的。我们回床上接着睡吧。”

忆空听到无常的话一下子就安心了。她看得出来姐姐适才的模样是有话难言，却也说不清楚为何就是那般信任。或许，单纯是因为姐姐是家族里面天赋和成就最高最厉害的人吧。

月光下，两姐妹在一件外衣下依偎着回到被炭火盆暖着的床铺中去……

无常心里有些浮躁不安，思绪万千却只感觉一团乱麻，不知道如何入手。等到鱼肚，她才疲惫得阖上眼，沉沉睡去，梦里再也不见那位亭子湖边出现的女子。

……

“千桦，你在看什么啊？”容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得如此话多，可能是因为见到过往，又或许是当下的环境莫名让他放下一切太子的束缚，像怀渊一样大大咧咧的。

千桦没理容韫，只是定定地盯着窗户。

容韫挪了挪位置，想和千桦靠得近一些，却在雪夜中还被千桦身旁的温度给烫到了，一下子就清醒了。容韫稳了稳身子才没从墙头掉下去，愤恨地瞪了千桦一眼，有些怨气地也盯着那个窗户看。

不过，怀渊即使不喜欢被一大群人围着，也不至于要失踪。而且为什么那个地方不仅仅怀渊在里面昏倒，连他自己也因为看到万荣的过去而受到影响……

那——怀渊是因为看到过去，所以想为无常弥补一些遗憾，替她好好告别吗？不对，是无常回来了，准确地说是虞空回来了。到底是何方妖孽在作祟，目的又是什么呢？

容韫胡思乱想着，忽然发现窗户有了一点动静，仔细看看发现多了一个小孔和一个小小的脑袋影子。他有些惊讶地扭头看向千桦，发现千桦也正盯着那里，于是也不作声。

他们哪里想到自己被忆空误会成歹人。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毕竟他们明明身份可以光明正大进入府中，偏偏大半夜隐身蹲守在墙头。

之后出现又一个小孔，两个小脑袋嘟嘟囔囔的。

像是夜里偷偷交流的小动物。容韫想着，脸上有些笑意。

过了一会，他才发觉自己这样的想法似乎不太适宜，虽然无常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可是再怎么说现在的无常在几天前还是他的师傅怀渊。而且，成为小动物的万荣，她当小动物的时候可是万般折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