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无常在梦里梦见了千桦。

在梦里，她被当成了怀渊被千桦宠着，可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折磨。

可是，她仰慕的是那个遇见怀渊之后的千桦，是那个对怀渊专一深情的千桦，在这一点上她就永远没有机会和怀渊竞争，也没有一点点机会走近千桦的内心。

那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念念不忘呢？梦境渐渐模糊起来……

一阵淡淡的花香打断了无常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走到一处有些熟悉的湖边亭子。夜雾朦胧，一个人影伴着隐隐约约的铜铃声响向她走来。

“虞姑娘，请随我来。”袅袅走来的女人轻声说道，“你只知众人欢喜怀渊归来，可也有人许下千千万万遍愿望只求再见你一面。”

无常忽地觉得夜雾变浓，在模糊中似乎看见一些人的脸庞。她慢慢走近那些她无比熟悉的人，看到过往一起度过的时光，看到她所不知的过往背后的故事，看到她一声道别都不曾就离去后的悲伤与怀念……渐渐地，无常原先朦胧的眼眶滚滚落泪，原先见到故人而激动跃动的心微微颤动。

仔细想想过往种种，她倏忽发现，其实无常这个身份恰恰证明了自己不是怀渊的替身，只是因为体内怀有怀渊破碎的灵珠才在日常中有一些特殊对待——但是更多的，并非真的把她当成怀渊。

可是……如果可以，倒是不如平平淡淡地过一次普通人的生活啊。

无常无奈地笑笑，擦了擦眼角的泪，快步跟上前面的女人……

——

“姐姐，姐姐，外面会不会有歹人？”忆空最近因为婚嫁经常半夜醒来，但是今晚却发现床边的影子有些奇怪——影子中的墙上积雪有两处凹陷。她偷偷披衣下床，小心翼翼地在窗户戳了一个小洞，只看见墙头两处凹陷正是没有任何积雪，也没有任何人翻墙的痕迹。

无常突然被忆空晃醒，意识还有些模糊。等到她反应过来忆空在说什么的时候，困意一扫而空，急急忙忙起身跟着忆空到窗户边小心观察窗外的情况。

岂止是两处凹陷的积雪消失不见，连凹陷的上空的飞雪也早早消失不见。无常随即反应过来那并非凡人，而蹲墙头这种行为应该就只有——她那个师傅才做得出来，所以怕是特意来抓她回去的。

可是这才回来多久？难道又要不告而别了吗？

无常想起父母和妹妹见到她的时候欢喜的样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