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容韫心里揪着疼，指尖有些颤抖，一连几次深呼吸才平静了些。

不过，那些过去无法篡改，还好现在万荣还在身边，他还有机会好好补偿她。但是现在——怀渊的意识突然被无常替代，也不清楚是临时的还是……

容韫不敢再想下去。他是多么清楚千桦在怀渊破碎的灵珠转世前多么痛苦，他也还记得当年失去万荣时那撕心难言的疼。

眼下，先帮千桦找回师傅吧……至于万荣……回去再好好补偿……

容韫揉了揉不知何时皱起的眉心，因为内心的波动使得他有些烦躁得扯了扯自己的眉毛。他转头看了看千桦，因为他们背对着月光，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是却能感受到周围的气氛如同周围大雪纷飞，又冷又乱。

千桦从一开始着急地想找回怀渊，到现在有些冷静下来了。他决定从最初异常的地方入手，好好探究那个湖亭，这样才能找出怀渊意识被无常意识替换的原因，才能找到让怀渊意识回来的办法。

当他看到窗棂中隐约透出的两个脑袋和悉悉索索的交谈声时，突然有一个问题从心底冒出来——无常的意识一直是独立于怀渊意识存在的，那么自己对无常是什么情感呢？

当初知道无常是怀渊破碎的灵珠的转世，他一直把无常当成小姑娘，即使感受到她对自己有着少女的悸动，也没有当回事。他满心想的是怀渊的意识何时才能回来。

千桦猛地一惊，他似乎丝毫没有考虑过，怀渊回来后，那原先的无常处于何种境地，她的意识又在何处之类的问题。而发现怀渊的意识被无常意识替换后，他依旧只念着怀渊意识的回归——可无常的人生呢？

千桦收在衣袖中的手掌渐渐攥起来，心跳得猛烈却带着几丝颤动。

对于他而言，怀渊就是他的一切，其他的他几乎可以不管不顾。可是无常关系到怀渊，而且如果是怀渊意识到这一点，她又会如何抉择？还是说……

千桦攥紧了双拳，双眼有了血丝，心脏颤动着。他想起那一天怀渊突然离去，洞口刺眼的光将她吞没，而她就那般潇洒离去……千桦几乎被汹涌袭上的情绪吞没，他两侧的太阳穴隐隐跳动……

难道这个是怀渊的决定？可为何又一次什么都不和他说……如若说当初两人关系尚有些疏远，现在两个人已经拜堂成亲了，关系的亲密程度绝非以前可以相比的。难道还是不够么？

千桦有些怅然若失，有些失神地看着窗棂上隐隐透出的两人渐渐安静下来，渐渐淡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