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攸“傻站在那儿干嘛?不怕迟到?”
不知何时,蔚攸已经醒来,站在她的背后。纯色的睡衣在她身上显得松松垮垮的,凌乱的发丝不安分地翘起。她抬手抚了抚,把头发顺平。随着她的动作,蔚攸的手腕也露了出来。长长的衣袖被她卷起,白皙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大概是觉得新鲜吧。不一会儿,刚刚还乱糟糟的长发一经顺理立刻服帖起来。蔚攸这才抬起眼皮看着她,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好不悠闲。
谿浔愣神,一身毛茸茸的绵羊睡衣,显得她整个人越发娇小可爱。她呆呆地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如果现在摸一摸蔚攸的头,她会不会打我啊?诚然,现在自己和她的关系已经好转了许多,可是,她好像很在意自己的头发啊,每天都能看见她擦护发油诶。话说,她怎么对头发这么宝贝一个,平常也没见她这么捣鼓自己的脸啊……唉,她的头发真是看上去就好好揉的样子,手感一定很好!不过,要是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她会不会炸毛啊?这么说,我还从来没有看过蔚攸炸毛的样子呢,一定很有趣……
谿浔想着想着,牙齿就啃上了自己的大拇指,一边在脑子里想着该怎么撸一把蔚攸的头发,一边细致地把手上的细刺咬掉。
嘶,还有点痛,怎么这么麻烦喔……
蔚攸等了许久,见谿浔没有什么动作,不觉诧异。奇怪了,平常每次她这样说,这小丫头早就耐不住跳起来洗漱去了,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蔚攸“谿浔?谿浔!”
蔚攸喊了几声,见她没有答应,看了看时间,心下一紧。她手下用力,扯了扯谿浔的手臂,“快迟到了呀!”
谿浔这才回过神来,瞥了瞥挂在墙上的时钟。
谿浔“啊啊啊啊!!!”
海孟非“都跟你们说过了,不要不把公共选修课当一回事!虽然挂科就是没几个学分,但你们以为学分是那么好赚的啊?我今天就在这儿说,也不怕丢人了,以前我的一个学生,为了那么几个学分,在大学里面相亲拿结婚证换学分呢!再瞧瞧你们,翘课的翘课,迟到的迟到,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这门课是那么容易过的吗?你们多少学长学姐都是在我这儿栽的!这么多年了,我还就真没见过天天迟到翘课还能不挂科的!”
话毕,海孟非意有所指地狠狠剜了眼站在一旁一脸淡然的蔚攸和另一边笑嘻嘻地跟同学打招呼的谿浔,扶额,接着教训:
海孟非“你们现在这群小兔崽子,就是被家长给宠坏了!要是搁我家里,早就把你们给打得服服帖帖的了,要不然,哪会现在把我气成这样……”
讲台前海孟非还在喋喋不休,台下的同学却早已没了听的心思。有的一手撑着头,试图掩饰自己前夜里的精神抖擞,另一手拿书挡着脸。有的,则肆无忌惮地在桌底下玩着游戏,时不时还压着嗓子冒出一句脏话。而更多的,是在窃窃私语,讨论着画展过后的又一则大消息。
同学们“今天论坛上的消息都知道了吧?我们终于要去写生了!”
同学们“当然看到啦!我可就盼着这一天呢!”
同学们“听说C大每次写生都是下了血本儿的,不仅食宿全包,来回的车费也都是自掏腰包。”
同学们“不瞒你说,其实我就是冲着这待遇才上的C大!”
聊着聊着,风向就又不知何时歪到了林箖的身上。
同学们“唉,就是不知道这次林箖学长去不去。”
同学们“应该是去的吧,毕竟这种写生对我们来说有利无害,百赚不赔啊。”
同学们“那可不一定,现在大四的学长学姐们可忙了。实习的实习,准备毕业作品的准备毕业作品,有些甚至都开始着手准备创办自己的工作室了。”
同学们“算了,不管林箖学长去不去,我们应该都是见不到他的。每个年级都不是一个时间去,又怎么可能能见到?”
同学们“也是。不过,听你刚刚那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之前论坛里就有消息说林箖学长要联合他们油画系的几个学长一起创业了。”
同学们“这个我也知道!听说他们现在已经在C大找一些水平高的同学,准备给一本最近超火的书做插图。”
同学们“那我岂不是也有机会?不过,林箖学长应当是看不上我的画吧。”
同学们“他们应该会从画展里面的作品中优先选吧。说起来,这次的画还真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能入选了。不知道你们看到没,竟然还有一个人没画也被选上了!”
同学们“你说的那个是蔚攸吧?她我知道,以前跟我是一个学校的。平常就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你们是不知道,艺考之前不是有联考吗?她在我们班垫底!这次,指不定勾搭上哪个老师,才有机会入选的吧?”
同学们“肯定是这样的,要不然,就她那个水平,怎么可能被选上?”
…………
蔚攸彼时已经回了座位。其实,海孟非也就嘴上唠叨了些,并没有让她们站多久。
旁边的小丫头又在嘀嘀咕咕地骂人了。也就是最近几天,蔚攸才知道,谿浔这个小作精,不但能作天作地,嘴上功夫也好到不行,骂人能骂上半天,不带脏字也不重样。
但,也没什么可骂的就是了。
自己那一幅画的确是进不了画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师看走了眼。至于联考,那不是她的强项,她一向适合比赛和校考,她的个人风格较强烈。再加上那段时间的状态不佳,自然不会在联考里太出色。
诚然,她们说的话难听了些,但今天她的心情还不错,所以,就不过去找茬了。免得又碰上像南浥那样难缠的,她可拼不过。
不过,写生吗……
听上去倒还不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