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饱经苦难的人，理应幸福。

《黑郁金香》亚历山大·仲马

马君韬（译）​​​

但事实并非如此

所以只是“理应”

——

“主任，检查报告都在这里了。”

“嗯……啧，问题不简单啊。宋亚轩，男，17岁——综上诊断结果为重度抑郁，曾多次有自杀倾向，情节严重。”

顾楚得，没我什么事了。抑郁，归三爷管

正想起步离开，就又被下一句话叫住

“慢着，还有一位患者。刘耀文，男，15岁。综合诊断为精神分裂……”

顾楚精神分裂症……嗯，然后呢，我记得不错的话，张医生那里空病房多，怎么着也轮不到我吧

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作为一名医生看惯了生死，又不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主，是向来觉得和自己搭不上边的人，过得好不好快不快乐和自己都没关系

“少来，你知道张医生这几日里要做医院精神科的新研究实验。两栋楼来回跑的，他应付不过来。”

顾楚和我有什么关系?

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斜靠在门边上，说出来的话也是轻飘飘的

“我没有和你商量，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午办入院手续，费用那里警方会另行安排。宋亚轩嘛，我会另外通知敖子逸。就这样，你先回去吧。”

——

张真源怎么样？没改变吧，你熬不过他的

顾楚没说话，就盯着他眼睛。从进来的时候，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楚你说当时我怎么就没和你一起做这个研究呢，看你现在也没什么忙的

张真源那还不是你那个时候怕麻烦，这能怪得了谁，我是第一个邀请你的

合上登记名册，拿起桌子上还腾着热气的杯子，喝了口茶暖胃

顾楚你少往我伤口上撒盐怼我，我现在正烦呢。不过今天你生日这事我还是记着，会请吃饭这件事也不会忘，就看你什么时候有空了

张真源我都可以，只要你记得就行

她点点头，又过了半晌开口道

顾楚生日……嗯，你说我们认识几年了?又都给你过了几个生日?小张张啊小张张

张真源不记得了，少说也有七八年，和丁儿三爷一起

望着窗外，脑子跟着思绪昏昏沉沉，起起落落落落。这样的日子已经平静久了，很早就不再向往外面的生活

顾楚下午刘耀文的入院手续你帮我盯着吧，我本来就请假好了的，不能改

张真源这没问题。你……啥事儿?

顾楚你知道的，贺儿

张真源嗯，你自己也好好注意点你那身体

顾楚知道了，张啰嗦。我先走了

双相障碍属于心境障碍的一种类型，英文名称为BipolarDisorder（BP），英文别名BipolarAffectiveDisorder，指既有躁狂发作又有抑郁发作的一类疾病

双向障碍又名双向情感障碍。贺峻霖是一名神经系心理学教授，也是顾楚的心理医生

她有心理障碍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阴差阳错自个儿当了心理医生，也算是意外中的收获

贺峻霖你的安全检测我看了，大问题没有，还是原来那些事。老规矩，处方给你开了，自己照着开药。还有，别想法子不吃药，你那些事我还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顾楚……呵，是。霖霖同志，我哪敢

贺峻霖嘁，哪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前阵子居然公然在医院打架

顾楚那不是忘吃药了，躁狂发作没忍住，家属闹事看着眼不净的心烦

也不意外他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打架那回事情不小，外面没传出去，大小的医院倒也都是知道一些。所以能传到他耳朵里也不稀奇

贺峻霖听说了这件事我还挺惊喜，你发作了也没把人打死，有进步

还是贺峻霖，带着金丝框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嘴里说着痞气的话还一边小小地鼓掌，看着就让人想揍一顿吧，也还亏是一名大学教授来着，真想不通

顾楚做人要谦虚

贺峻霖你这人

一段日子不见也不见得生疏，没一会儿就聊开了，氛围放松的，也很愉快

顾楚贺峻霖，你可要坚持住，我身边没几个正常人了

小抿了口咖啡，说这句话有意无意，眼神卓有深意，扬了扬嘴角莞尔一笑

贺峻霖那个患者最近怎么样了?

顾楚你说K-A那个?死不了

手支着脑袋，漫无目的地抬眼扫视着整个咖啡馆

贺峻霖是死不了，就是这

说着，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顾楚这种人你见得也不少，不是么。典型躁郁症患者

贺峻霖什么名字?

顾楚严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