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天文学教授

乌姆里奇教授似乎没有注意到听众的无精打采。然而教师们一个个听得都很仔细，赫敏似乎全神贯注地把乌姆里奇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但从她的表情看，这些话她并不爱听。

　　“因为有些变化取得了好的效果，而另一些变化到了适当的时候，就会被发现是决策失误。同时，有些旧的习惯将被保留，这是无可厚非的，而有些习惯已经陈旧过时，就必须抛弃。让我们不断前——”

　　“去你的吧！”

　　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乌姆里奇的演讲。

　　人们可以看到从斯莱特林长桌背后走出来一个白衣白袍的人，孤傲的朝邓布利多点头。

　　“在下来迟了，万望邓布利多先生见谅。”

　　愣是一个眼神没有给乌姆里奇。

　　“这位是？”乌姆里奇用她那恼人的声音向邓布利多问。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这位是我们新的天文学老师，海尔波·萧！”

　　不止是学生，教授们也议论纷纷。

　　一袭白衣，容貌俊美。墨发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气质高雅出尘，似九天宫阙之上的谪仙。

　　长身玉立，流畅而华美。微仰的脸精美剔透，平静温和的黑眸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却如深海般难测。黄眸倒映着堪比冰山之巅的寒气，周身透着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

　　海尔波冷笑，整个礼堂顿时安静下来。

　　乌姆里奇见到海尔波的面孔时，脸上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她随即坐了下来，没有再言语。

　　“萧居然到霍格沃茨教书了。”

　　“我们家族正好准备亲近她，那可是拥有复活人的本事。”

　　“那是，你没看他直接把那只粉红癞蛤蟆的话给打断了，那红癞蛤蟆还不敢回口。”

　　周围响起一片桌椅板凳的碰撞声，显然邓布利多已经宣布全校师生解散，因为大家都站起来准备离开礼堂了。

　　——走廊——

　　“凯啬！凯啬！萧居然当了天文学教授！”西格莉德有些惊慌，她扯住凯瑟琳的校袍，“她一定会和斯内普撞上的。”

　　凯瑟琳抓住西格莉德的手，她自己的衣服被冷汗浸透了，“我知道，阿莉，我知道。我们应该相信她，阿莉。”

　　“我知道，但是，但是……”西格莉德截住了话头，她不能告诉凯瑟琳，“我明白。”

　　“我得先回休息室了，我还不知道口令呢。”凯瑟琳道。

　　西格莉德点点头，也前去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

　　——校长室——

　　“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清除了西弗勒斯的记忆后，还要来霍格沃茨教书。”邓布利多叹气，拍拍海尔波的肩膀。

“阿不思，我要推近大战的时间。”海尔波冷冷的说，“我改变了整个轨迹。”

　　“什么？”

　　海尔波叹气，没有解释。

　　“你是说你的天谴吗？萧。”格林德沃从壁炉中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你真的成功抵挡了天谴吗？”

　　“你知道的，盖勒特。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天谴。”海尔波眸色暗了暗，“但最起码，它还没有致命。”

　　“复活安娜你的天谴是什么？除了盖尔和阿不福思的血，你还做了什么？”邓布利多走到格林德沃身边，格林德沃安慰的揉了揉他的头，“你的禁术是从哪里学来的，是谁创立的？创立它的那个人一定有办法解决天谴。”

　　“是我创立的。”一个穿着祭祀服的人出现在海尔波身后，阴森森道，“我自己都难逃天谴，我又怎么去救我的曾孙。”

　　“夫子。”海尔波躬身行礼，然后朝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说，“这是我的曾祖，卑鄙的海尔波。”

　　“卑鄙的……海尔波！？”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惊诧。

　　老海尔波愤恨道，姣好的容颜看不出半分岁月的痕迹，但双眼却毫无波澜，“我创立的黑巫术已经数不胜数了，但我却为了我的爱人造了这孽。”

　　“我的爱人他是一个普通人，他走后，我因一己私欲发明了这种复活人的方法。可是，当我再一次见到他时，他却告诉我，我错了。我把他多留了一百年。但在这一百年里，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天谴带走了我的眼睛。后来，我去过冥界，寻过仙人，想方设法的复活我的爱人，但是他却不愿意回来了。”

　　“不提了。”老海尔波摇摇头，“这种方法虽然能把天谴降到最低，但是施咒的媒介与收取的代价也是随机的。小念，你切莫再使用了。”

　　“没有其他办法消除天谴了吗？”格林德沃皱眉。

　　老海尔波犹豫了一瞬，“办法自然是有的，但是代价太大，希望太小。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夫子，你不必担心我。”海尔波感到莫名的悲哀。

　　“我要离开了，也许在其他的世界，能够有办法对抗天谴。”老海尔波意味不明的看着邓布利多，“麻烦您看住我的曾孙。”

　　老海尔波的身体慢慢消失，她朝海尔波点了点头：

　　“这是魔法的法则……”

　　“阿不思，盖勒特，我想自己去想想……”海尔波吐出一口浊气，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校长室。

　　——礼堂——

西格莉德看似默默的吃着早餐，实际上她正在偷偷瞄着斯莱特林长桌上被一大群纯血围在中间的里德尔。

　　里德尔当然知道西格莉德在看他，他只不过是想让她吃醋而已。这几天他自己也过得不怎么样，时不时的被另一个自己派人暗杀。

　　凯瑟琳熬夜看完了所有的戏文，现在正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在哈利身上试一试效果。

　　随着一阵风声响动，几百只猫头鹰从天窗飞了进来。它们盘旋着落向正堂的各个角落，把信和包裹带给它们的主人，很多水滴落在早餐上，显然外面的雨下得正大。

　　海尔波撑着一把油纸伞独自从门外走进来，惹得其他人想纷纷凑近，却在她浑身散发的冷气之下，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弗雷德和乔治一人手里拿着一碟吐司走过来和海尔波打招呼。

　　“萧，好久不见！”弗雷德说。“真是没想到啊。”乔治说。

　　“嗯，乔治和弗雷德。”海尔波点点头。

　　“幸好你躲过了这恐怖的五年级，那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真的是烦人啊！”乔治笑嘻嘻的。

　　“没错没错。不过你应该已经度过一次了吧。”弗雷德狡黠一笑。

　　“的确是。”

　　“不过，我们不会在这儿浪费我们的最后一年的，”弗雷德说着，充满感情地环视正堂，“我们会在这一年里做点市场调查，看看一般的霍格沃茨学生会喜欢什么样的淘气商店，仔细评估我们的调查结果，然后制造出能满足市场需求的产品来。”

　　“嗯，资金不够吗？还需要多少？”海尔波眯眼笑的像只狐狸，“我等着过几年去你们的商店啊。”

“当然！”乔治和弗雷德击掌，“我们先走了。今天有天文课，课上见！”

　　“课上见。”

　　海尔波突然不想去吃饭了，转身去了宾斯教授那里叙旧。

　　凯瑟琳和西格莉德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魔法史是有史以来公认的、巫师所发明的最无聊的课程。

　　他们的幽灵老师，宾斯教授，有带气喘的单调声音，可以保证在十分钟之内——天气暖和的话就只用五分钟——造成最严重的瞌睡症。他从来也不改变上课形式，就那么一路源源不断地讲下去，即使是他们做笔记的时候也不停下，当然更多的时候，他们也都只是睡意朦胧地盯着自己眼前的空气而已。

　　西格莉德和凯瑟琳都不明白为什么海尔波这样喜欢魔法史课。

　　今天，他们惨遭了一个半小时关于巨人战争的单调讲话。

　　“凯瑟琳，能把你的魔法史笔记借给我吗？”哈利有点尴尬的问，”我课上……”

　　“当然。”凯瑟琳爽快点头。

　　但罗恩向赫敏借时，就遭到了一大波“语言攻击”。

　　雨丝带着雾气飘落下来，使得三五成群地站在院子边缘的人看起来模糊不清。

　　哈利，凯瑟琳、罗恩和赫敏选择了拐角处的一个漏雨的阳台底下躲雨，他们竖起长袍的领子来抵挡九月的冷风，一边讨论着斯内普在今年的第一堂课会怎么教训他们。

　　他们一致同意这堂课一定会万分艰难，在两个月的暑假之后他肯定想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这时候一个人从拐角走了过来。

　　是秋。

　　凯瑟琳瞬间紧张了起来，但秋只是和哈利聊天。

　　赫敏和罗恩又吵了起来，但上课铃已经响了。

　　“上课铃响了，”哈利干巴巴地说，因为罗恩和赫敏已经吵到盖过了铃声，去斯内普的地下室一路上他们的争吵也没有停止。

“都坐好，”斯内普冷冷地说着关上门。

　　其实这样的命令全无必要，学生们一听到关门的声音就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斯内普的出现通常就已经足够让所有学生静下来。

　　“过了今年，当然，你们中的许多人将不再跟我学习，”斯内普继续说，“只有最优秀的学生才能进高级巫师考试的药剂班，这就是说你们中间有些人肯定得说再见了。”

　　他的视线停在哈利身上，嘴角微微翘着，哈利毫无顾及地回视着他，能够在第五年之后不再上药剂课让他有种残酷的快感。

　　“不过，还得等一年，才是愉快地说再见的时候，”斯内普柔和地说，“所以，无论你们想不想尝试高级巫师考试，我建议你们所有人都把精力放在中级巫师考试上，因为我已经习惯期待我的学生有最高的及格率。

　　“今天我们将调制一道经常在中级巫师考试考到的药剂：平和散。这是一种可以平息焦虑、缓和激动的药剂。都注意了，如果你下了过多的料，就会使喝它的人沉睡，甚至就此一睡不起，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你的每一个动作。”

　　哈利左边的赫敏和凯瑟琳马上坐得更直，一脸全神贯注的表情。

　　“成分和方法——”石内普翻动魔杖，“——在黑板上——”（黑板上显出字迹）“——你们可以在储藏柜里——”他再次翻动魔杖“——找到你们需要的一切——”（他指着的储藏柜的门打开了）“——你们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现在开始。”

　　凯瑟琳和赫敏的预料分毫不差，石内普不可能找到比这个更复杂、精度要求更高的药剂了。

　　每一样成分必须精确地量出，并按正确的顺序放在铁锅里。混合物必须被搅拌一定的次数，先是顺时针，再是逆时针。铁锅下面的火也要控制在正确的温度下，经过一定时间，然后最后的成分才能加入。

　　“现在银色的蒸汽会从你们的药剂里面升起，”还剩十分钟的时候，斯内普喊。

　　凯瑟琳在海尔波的指导下早已经是手到擒来的事了，她和赫敏的坩埚里冒出银色的气体。

哈利的铁锅正冒出大量的深灰色蒸汽，罗恩的则吐着绿色的火花。谢默斯正疯狂地用魔杖给他的铁锅加火，因为看起来那火已经要熄灭了。

　　斯内普从她们身边大步走过时，目光从鹰钩鼻子上居高临下地看了看，但是什么都没说，这就是说他找不到任何可挑剔的地方。

　　可是，在哈利的铁锅旁边，斯内普停了下来，一脸坏笑看着里面的东西。

　　“波特，这是什么？”

　　教室前面坐着的斯莱特林学生都急切地抬起头来，他们最爱看斯内普讽刺哈利了。

　　“平和散，”哈利紧张地说。

　　“哈利，告诉我，”斯内普柔和地说，“你认字吗？”

　　德拉科笑了起来。

　　“是的，我认字，”哈利说，手指紧紧地握住魔杖。

　　“给我念念步骤的第三行，波特。”

　　哈利眯着眼睛看黑板，现在屋子里各种颜色的蒸汽使黑板上的步骤难以辨认。

　　“加入月长石粉，逆时针方向搅动三次，温火煮七分钟，然后加入两滴菟葵汁。”

　　他的心一下沉下去。他没加菟葵汁，煮了七分钟之后他就直接跳到第四行去了。

　　“你做了第三行里的每件事吗，波特？”

　　“没有，”哈利极小声地说。

　　“你说什么？”

　　“没有，”哈利说，大声了一点。“我忘记了菟葵汁。”

“我就知道你忘了，波特，这就是说，这堆乱东西完全没用！清理一新！”

　　哈利锅里的药剂消失了，只剩下他傻傻地站在空锅旁边。

　　“那些仔细读过步骤的人，把你们的药剂倒一烧瓶出来，标清你们的名字，放在我的桌上评分。”斯内普说，“家庭作业：月长石的性质及药剂方面的功用，写满十二寸长的羊皮纸，星期四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