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络

我最后退了一步：

我如果实在不能接受，这件事后，你可以不再跟我往来。

她沉默了一会：

子鸢我，答应你。

胡亥的阿嬷新丧，我本来顺便去安抚一下，还没进门，小白从门后窜出来，叼着我的裙角，委屈巴巴地绕着我脚边转。我无奈，只能抱起它来，却看见猫爪子有一道伤口，好像是被碎瓷片之类的东西割伤了。我赶紧进去找布条包扎。

我清洗了伤口，上了药，找了块白布条，因为没做过包扎工作，也就是那只爪子缠厚了几层，远看像是拄了个拐。小白郁闷地看着我。我问它：

我胡亥呢？

它抬起拐向后院的方向指了指。

我来到后院，终于看见一个下人，问道：

我世子呢？

胡亥宫人风齐姐姐，您可回来了，殿下这两天一直不肯见人，非要等您回来。

我疑心是派去的人做的不干净，乃至让胡亥瞧见了。那样可不容易圆过去。

我让那人退下，轻唤道：

我世子，十八世子？亥儿？

被人从背后抱住，我转过身，蹲下来跟他说话：

我我知道阿嬷不在了世子很难过，可也不用躲着不见人吧。阿嬷也一定不希望世子这样。

他坚持抱上来，我无奈，只能把膝盖再放下些，索性跪坐在草地上，把他抱在肩头。

他哑声道：

胡亥阿嬷都跟我说了，娘原本的丈夫没有死，他在风家，风家要杀父皇。

他抬起头来，

胡亥阿嬷让我听你的，说你会保护我。

我亥儿，你是更喜欢你父皇还是风伯伯？

胡亥当然是父皇。

他说完又低下头，

胡亥但是，但是——

我她有让你杀了父皇吗？

胡亥没有，她让我不能跟别人讲。

我亥儿，你不想伤害父皇对不对？

他点点头。

我亥儿，你记住你娘是风家的人，所以你阿嬷也是风家的人，但是我，

我托起他的脸，

我我是风家的少主，风家要做什么，由我决定。现在我郑重地告诉你，风家不会杀你父皇，至少，在你安安稳稳地长大之前，听懂了吗？

他先是茫然，然后越来越恍然越来越惊喜：

胡亥真、真的？

我点点头：

我但是呢，有一个代价。如果你父皇不死，你风伯伯还有你阿姻姐姐就会死。

胡亥为什么？

我风家呢，要做一件重要的事，做成这件事有两种方法，你风伯伯还有很多人想要杀了你爹，还有你大哥；而我和风家的其他人，都希望不让你牵涉进来，我们有自己的方法，也许会有很多你不认识的人因此而死，但是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父皇。

胡亥你会有危险吗？

我我会尽量保护自己，但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胡亥点点头。

我我下面的话，你要牢牢记住，然后转告给你父皇。

我你阿嬷在昏迷的时候说，不能，妻子的女儿，嫁给，丈夫的儿子。你听不懂是什么意思，然后她突然醒了，看到你，就抓着你的肩膀，说，去找二公子，去找阿姻，又说，不，告诉风齐，告诉风家。所以你才在这里等我。

我记住了吗？

他掰着指头数道：

胡亥不能，妻子的女儿，嫁给，丈夫的儿子。去找二哥，去找阿姻，告诉你，告诉风家。

我摸摸他的头：

我真聪明。

我只要你二哥不娶阿姻，你风伯伯就伤害不了你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