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如此,我听说,关于这种草,还有一支歌谣,也是秽人编的吗?兄芽见弟芽,泪落如雨下,姊芽见妹芽,泪湿绢罗帕,母芽见子芽,伤心难复加。
他和我聊的投机,
老农确实是秽人部落流传过来的,可能跟他们常年迁徙有关吧。说起来,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还是我的一个老朋友转译过来的。
我那位老先生也是秽人吗?
老农不,他倒不像我这么老,他当时也就——
老农回忆着,
老农三十岁上下。本地人,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他在秽人部落做了个行商。后来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仇家灭门了。
我没来由地觉得有些担忧,
我可有人逃出去了?
老农有,他的两个儿子,跟着他大娘子回了娘家,仇家去晚一步,叫一个姆妈送出去了。我记得他大儿子是六岁,叫徐谱;小的不满三岁,叫徐议。
算算时间,那大概是因为阿兰卓的事情了,二伯派人对知情人进行了灭口。
难怪,我还疑惑怎么会派那么小的细作。他不肯留下,是不想看见二伯,还是对我也有恨呢?那又为何化名云浥尘?为何留下黄天琼来试探?又为何叫孙仲远来帮我?他六年来与我断绝联系,若是有情又有几分呢?
如果能够再见到他,也许我会知道答案吧。
我养好了伤就回到宫里。因为请的是探亲假,郑妃便问起我家人情况,我着重说了阿姻和二公子的婚事,郑妃也是颇为唏嘘,只是道:“阿姻是从我宫里出去的,按理我也该送一份嫁妆。”便遣人拿了一双碧玉镯来让我转交。
我替阿姻谢过,回到府邸。我私下约了子鸢,问了下将闾动向。四下无人,我把衣服脱到左肩,给她看了伤疤,讲了遇刺的事情。
我幸好一结束就通知了你,否则二公子那边怕是不好收场。
她知道我跟她说这些必定有事交代,
子鸢你打算怎么办?
我慢慢地说:
我阿姻那边,怕是不能留了。
子鸢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能评判,但她毕竟还是你妹妹。
我我养伤的这段日子,她可是一次都没来看过我。要说不知情,未免也太假了。她已经是风家二当家的独女,不需要我这个姐姐再去替她争取什么了。因为现在挡在她面前的,只有我一个。她需要争取的,是我现在的位置。
子鸢但,毕竟不是她策划的。
我那就是说,在杀我与否的问题上,投了弃权票。她也许不想害我,但她始终,还是站在二伯的立场。
她沉默叹气:
子鸢你来找我,是希望我做什么呢?
我我说过,我不需要你做很多。只需要在中立的立场上,稍稍偏向我一点。
子鸢你是说,他们会找我录口供?
我不只是你,还有季丘,所有和我们一辆马车的,活着的人。
子鸢你是说——
我你上次不是问过元蘅栾瑾的事吗?你就没有好奇过,风家为什么会推两个外人上去吗?
子鸢你早就在布局?
我只是未雨绸缪,来防止现在的状况。
子鸢你那么早就在想着害她?
我那根箭,只差三寸就偏进了心脏。我只希望你明白,我和阿姻之间,不是她要害我或者我要害她,而是我们之间,除了两选一,别无选择。你可以觉得我冷血、无情,但是子鸢,我是在请你保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