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清寒眸子一弯,话音透着浅淡笑意:
“绝衣,早好。”
长腿一迈,下一秒靳清寒就到了寒哕身前,也正因为这瞬间拉近的距离,少年因一夜未眠而眼圈晕了一层青黑的眼皮清晰地落入眼底。
笑意一下子从俊脸上消失,靳清寒一把握住了眼前人的手腕,这才惊觉不止缺觉这种程度,少年甚至还轻度发烧了。
他眸子一转,焦点便汇在了那敞开着的木窗上。
看来,不是刚打开,而是一整夜都在吹着凉风啊。
眸中有寒意一闪而过,男子拉过少年的手腕径直上楼,完全无视身后传来的询问声。
进了房间,关上门,靳清寒把寒哕按在床上不让动,又转身捞了小型自制药箱回到床前,他捧过那人的手,半坐在床边把脉。
许久,他瞥了某当事人一眼,看着对方一副明显还处于懵圈状态的神色,薄唇一抿,再开口时话音含着不易察出的薄怒:
“发烧了。低烧。”
他转身拉开医药箱,再转回身时却正好撞见那人没心没肺地在用玉简跟人聊天,唇角彻底拉直,嗓音更加冷冽:
“伸手。”
寒哕乖乖依言照做。
她还要挖志同道合的知己,可不能给怼出来一个拔剑相向的仇敌。
遗澜的预言,也给失失效了。
她淡淡地想,下一刻却“嘶”的一声发出来,她有点茫然、有点懵逼、还有点恼怒,这力道,他故意的!
靳清寒手下动作不停,倒是再下手时动作轻缓不少,寒哕沉默着,越默表情越冷。
直到靳清寒处理完了她手上大大小小的伤,才抬眸睨着她。
——绝衣公子不知怎么回事,一夜间就把自己衣服弄的跟个鸡窝似的,手上还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细琐上口。
靳清寒轻叹一声,抬眸对着寒哕,语气中总透出若有若无的宠溺意味:
“乖,先吃药。”
他手展开,白皙轻嫩的掌心中安安生生地躺着几粒丹药。
寒哕垂着视线去看,话音带着点抗拒:
“很苦。”
威名远镇八方的绝衣公子吃药怕苦?
靳清寒又想笑了。
但怕把人惹恼哄不回来,他尽量缓着语调,轻声开口:
“这是嗜诀殿特制药,不苦的。”
寒哕闻言又瞅他一眼,带着点不信的意味。
靳清寒真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低沉的嗓音落入耳底的时候,磁磁地略撩人:
“乖,听话。”
寒哕呆了片刻,脑子里想着这世上还真有一听就让人感觉到怀孕的男音,静默了片刻,就着靳清寒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的一杯水,直接把药吞了下去,神色有点抗拒。
吞完药,又灌了几杯水,直到嘴里苦味渐去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
突自尴尬了一会儿,她想起来件事,又佯装着冷漠开口:
“很苦。”
靳清寒自从她喝水的时候就已经到一旁坐下了,看她喝那么多才停下来,他还思索着难道连糖味都受不了,就听到这么一句铺天盖地的控诉。
他纤长的羽睫一垂,遮住了眼底的神色,似在回忆着刚才是落了哪个关键步骤,半晌,他抬眸,带着点恍然大悟的神色问向寒哕:
“你是不是嘴里含着秋末了?”
秋末,大陆盛产的润喉糖,味道比较像薄荷,寒哕很喜欢。
一挑眉,吊儿郎当地点头:
“是啊。有什么问题么?”
话刚出口,她眸猛地一缩,不敢置信地看向靳清寒:
“有泛梵?!”
泛梵,同样在大陆广受欢迎,男女老少皆宜。
然,跟秋末八字不合,天生相克。
合到一起便会变得分外苦涩。
寒哕脸彻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