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里的人啊,”季墨笑了笑,微勾的唇角画出弧度,“还真是如房东所说,三分正经,七分搞笑。”
他手执书卷,身上散发出一股好闻的墨香。当安青与童郢二人走过,他脸上笑意即被惊讶所代替:“这位公子,委实好美。。。”
而安青却没注意到窗纱下的这双墨眼,自顾自走着。
后来某天。
“哎呀!”手执书卷仔细研读的季墨与捧着戏本走马观花的安青撞了个正着。
季墨从腰间托住了就要倒下的安青:“公子,没事吧?”
安青险些摔倒,有些气愤道:“这位公子走路还是注意些的好。”
“这位公子手上还捧着戏本,怎么反倒教训起小生来了?”季墨松开了安青腰间的手,“不是么?”
安青抬起头,青色的眸子撞上了季墨的黑瞳:“你就是新搬来的那个书生?”
“不错。”季墨笑道,“公子是京城的那位名角儿?”
“是。”安青答道,“怎么,还打算砸了我们的戏台子不成?!”
原坐在房中的老师傅听此连忙跑了出来:“哎呀,季公子,老夫这孽徒口出狂言,多多包涵。”不等季墨回话,一句“告辞。”便将安青带回了房。
“你怎么这么跋扈!”叶师傅侧过身,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指着安青,“这位公子可是要科考的!万一考中了,人家记仇,真把戏台子砸了呢!你。。。你。。。唉。你始终不能稳重些!”
“师傅!”安青不满地撇撇嘴,“我就是不想让他那么目中无人!”
“什么目中无人!我看你才目中无人!”叶师傅扶着桌子坐下,“去给他道歉!”
“不要!”安青回答得干脆利落,不带一点犹豫。
“你要是不去,便没我这个师傅!”叶师傅也是一语道破。
安青犹豫了一下:“去!去就去!哼。”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安青一把推开了季墨家的门:“对!不!起!”臭书生,若不是因为你,师傅又怎会这般凶我!道歉,道歉,道歉就道歉!
没等季墨反应过来,门又“嘭”的一声合上了,季墨透过屏风仔细端详,直到那个单薄的背影淡出了自己的视线。
他似乎已经不能将视线从这个戏子身上离开了,永远不能。
回到房内的安青却是心中气愤,直接坐在了炕边。老师傅拍了拍他的肩:“你还年轻,年轻气盛,觉得自己不比别人差。实际上啊,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我们本就不如人,你又何必强求呢?”
“师傅!”安青一脸不解,“他们是人,我们同样也是人。为何我们生来不如他们?”
“因为权势。得了权势,你就占理;得不了权势,就只能是你的问题!高高在上的人永远没错,只有我们,我们永远有错。懂了吗?”老师傅看向了窗外,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本以为你已然长大,但如今你似乎还是那个少年啊。。。”
“师傅。。。”安青低下头,“徒儿明白了,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