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快将宝剑刺与妾身~”台上人梨花带雨,台下人眼随台动,谁也不知,台下的杂役百姓间,坐着今一统天下的帝王。
安青是京城有名的戏子,富家公子求而不得,却免费为百姓唱戏。或曰,他自视清高,或曰,他看淡红尘。
京城中传得多了,帝王便也就起兴了。几次三番地来,却没有得到回复,他决定见见这戏子,好生瞧瞧,这怜人究竟什么样。
一曲罢,安青回到台后卸下头饰发箍,却见一人由门外径直走来。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青还未反应,就被老师傅一把拉下:
“想死啊?冲撞了圣驾,你这小身板,受得起那宫刑?”老师傅眼睛一瞪,好像安青已经在牢里了似的。
“众爱卿平身。”帝王一脸兴致地看着安青,明知故问道,“不知爱卿姓甚名何?”
安青本是颔首低眉,听见帝王有唤,猛然抬头。风骤起,三千青丝随风而动,勾起红尘绕发而舞。帝王竟有些入迷。
“不知陛下有何贵干?”安青不卑不亢地反问,老师傅用手肘捅了捅青伊,一脸赔笑地鞠躬:“孽徒安青,冲撞陛下了。”
“老师傅不必。”他抬手打断,他夜澔,一代帝王,怎会信一个戏子不怕自己?不过是后院中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他早已司空见惯。
“小人安青,见过陛下。”青伊再次行礼,确实不卑不亢。
“免礼平身。”夜澔薄唇微勾,“青,你可愿入朕的怜人馆?”
“不愿。”没有丝丝迟疑。
跟在皇帝身边的公公瘪了瘪嘴,他跟皇帝这些年,还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
夜澔似乎也有些恼了。
“公公,起驾回宫。”转身,回头,他依旧是那帝王,不因他一个安青,而做出改变。
“起驾回宫!”车马疾行,那马车,那身影,也逐渐远去。他二人,本就应当形同陌路。
“依公公看,这安青为何不肯答应朕?”夜澔手中把玩着一块白玉,甚是仔细。
“依小人薄见,这不过是讨好陛下的法子罢了。”公公笑了笑,“这么简单,身处六宫之间的陛下又怎会不知道呢?”
“但愿吧。”公公的话,只换来了一言长叹。
而另一边,皇帝的车马已消失在远方。送驾毕,安青起身,与老师傅一同回了四合院的家。
四合院早便老了,它的主人又不肯拆了重修,便拿出来出租。原本是住了四户人家,可惜前些天,死了一个,房东便又张罗着,今天好似就又要搬进来一个。
“哎,阿童,”安青似乎笑得很开心,“你说对面会搬来一户怎样的人家?”
“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阿童,”童郢涨红了脸,“再怎
么说我好歹也是京城里最红的小生,你这样叫我,让我的戏迷怎么想。。。要叫得威猛一点!”
“哦?”安青坏笑着凑近了些,“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啊~”
其实这个问题,安青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当然是叫。。。叫夫君了。。。”童郢此时脸红得要滴血,可是安青好像并不打算放过他。
“夫君~”安青扯着戏腔娇滴滴道,“良辰奈何箫漫天,春宵一刻值千金~”安青说着,挽上他的手,并将头靠向了他的肩。
童郢抽回手,不自然地看了看青伊:“青,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说着,红色蔓延至了耳根。
“咱们十几年的交情啊,”安青一笑,“一个戏院里出来的,你还不知道?”
“伊,回家。”童郢牵起安青的手,眼神沉了沉,“咱们对面真的又搬来人了?”
“嗯,听说是来赶考的。”
“哦?”那么不管能否考中,科考过后也必须搬走啊。童郢想。
“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那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人。”
“青,不要乱说。京城官兵多。”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