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道歉的事过后啊,季墨倒是喜欢上了这个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戏子。安青好像也有一点喜欢上了这个沉着冷静的书生。
但安青本人并没有发现。他认为自己绝不会喜欢上一个如此目中无人的人。可是,老师傅看出了倪端。
“青,你要记住,”老师傅按住安青的肩,力道大得安青有些吃痛,“不论如何,不要去喜欢一个有权有势,或即将有权有势的人。”
老师傅的眼中流出不可抗的严肃,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安青不解:“为何?”
老师傅转过身,半晌过后,才传出老师傅略带哭腔的话。
“我年少轻狂时,曾爱过一个书生。”
“他贫困潦倒之时,我曾给他饭吃,陪他读书,带他去科考。因此违抗了师命,被逐出了戏班子。我当时认为,这没什么,只要和他在一起,什么都是好的。”
“最后他考上了,考上了状元郎。可是,他迎娶了富家千金,将我逐了。”
“他不过是贪我的钱!可当我将一切都给他时,他却已经不屑了。”
“因为他是状元郎,是朝廷中用的官人,而我呢?我不过一个唱戏的罢了。”
“青,答应我,别爱上那些不该爱上的人,好不好?”
“师傅,师傅不想你重蹈师傅的覆辙啊!”
说着,老师傅涕泗横流,安青靠着老师傅,无声地安抚着。而他心里,也决议,在季墨科考后,便分道扬镳。
这些日子中,安青带着童郢陪季墨伴读,一同游戏,只是安青面上笑着,心却哭着。
越是陪伴,便越离不开,便越期盼科考的日子晚些到来。
两月后,科考。
“你可定要考得状元,”安青理着季墨的领口,“不然也算枉费了我和阿童为你伴读数日。”
安青此时心里难过是难过,面上却佯着笑。童郢心疼是心疼,却又不敢说。
科考结果公榜,季墨中了状元。可惜皇帝不知从谁那儿打听到季墨与安青的事,要将本应当在京城做官的季墨贬去苏州。
安青得知后痛哭一场,最后终是有了个损己利人的主意。
第二日,帝王竟以“醉酒不当贬贤人”之名收回成命,而戏班子最红的小旦和小生,也似乎一夜消失。
从此戏班子的台子上啊,少了一出霸王别姬。
这中间的故事啊,道是连史官也没能记叙详尽。但传闻啊,是安青亲往御书房,向这君王求了情。
至于童郢,似乎跟着安青,做了个小侍卫。
安青也就此成了帝王的侍君。
而后来,帝王独宠这位侍君的事也传开了。
再后来,丞相与皇帝在御书房商议大事,传闻是丞相冒犯了这侍君,可实际并不是。
安青手捧着桂花糕,信步走进御书房:“陛下,这是臣下新近做的桂花糕,陛下日夜劳苦,忧国忧民,还是忧些自己的身子的好。”
不等帝王开口,这丞相反倒先开了口:“青?”
“见过季大人。”安青微微屈膝,眼角泛红,“季大人还是按礼节,唤我一声青郎侍君。”
“季大人,不要忘记了你今天的身份,是如何来的。”夜澔邪笑着,一把将安青拉下,安青没能反应过来,倒在了夜澔怀里。
“青。。。侍君。”季墨偏过头,妄想隐瞒眼中的泪水,“臣突然回忆起有要事,先行告退。”
“等等,”夜澔依然邪笑着,“朕怎么不知道,季大人有什么要事?”
“后院起火,赶回去命火呢。”季墨苦笑,“臣,先告退了。”
“退下吧,朕也要和朕的侍君,雅奏一曲。”夜澔没有看季墨一眼,只是直直的盯着安青,似乎这个偌大的书房,只有他们二人。
懂事的奴婢侍卫们都退下了,只有季墨还呆呆地立在门边。
“怎么,季大人,”夜澔将笑脸转向了季墨,眼底全然冰冷,“莫非,还想看朕的春宫?”
“不敢,臣告退。”语罢,这修长身影消失在了连绵不绝的宫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