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爱情论

SUMMARY：止步不前。

01.

蝴蝶忍现在很懵。

外头明明还是秋天偏凉的天气，风卷起欲要归根的落叶刮进每一处的长廊，她却只感到自己的衬衫快要被后背狂飙的冷汗给浸湿了。

在亲眼目睹了餐厅一幕之后蝴蝶忍的指尖到现在都仿佛还在为方才那险些溢出来的尴尬而轻轻颤着。一个井字爬上她光洁的额际，她咬牙切齿地露出一个笑容：

蝴蝶忍“富，冈，义，勇，先，生——”

——“嘎嘣”。

甘露寺蜜璃“咦——？！”

坐在蝴蝶忍旁边的甘露寺蜜璃没忍住发出一句小声的惊呼，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又马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蝴蝶忍手里紧紧捏着的餐叉隐约发出金属的惨叫声，他俩周围的明眼人纷纷转回自己的食物面前，餐厅一时间又马上回归了吵吵嚷嚷大口吃肉的氛围。

除了事件中心的那两个人。

蝴蝶忍“你，跟，我，来，一，下。”

富冈义勇大概也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于是点了点头，率先朝外面走去。

这说来好像有点讽刺，但好歹殊途同归，他总算暂时离开了你的视野。

尽管一刻钟前是道歉后的你先擦肩走开。

富冈义勇把手搭上刚刚被你擦过而浮起异样热度的那只肩膀，欲言又止地走到角落。然而还没等他想通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迎接他的是蝴蝶忍一声抬高了音量的质问：

蝴蝶忍“天哪、富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蝴蝶忍卸下笑容换上一副生气的表情。

蝴蝶忍“刚才那很明显是道歉吧？你怎么能直接走开呢？”

末了蝴蝶忍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气呼呼地补充道：

蝴蝶忍“更何况你不是跟我说，她没有讨厌你吗？你在怕些什么啊？”

那样多伤人啊。蝴蝶忍甚至没法想象你刚才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狼狈一摔后还能流利地起身道歉再走出餐厅的。

于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富冈义勇的脸，希望从那上面找出哪怕一丝的蛛丝马迹或者破绽：出乎意料地是，她看见富冈义勇的表情先是被她问得一愣，然后眼珠转动转向一边——这意味着对方正在思考，好极了——最后从他的双颊上冒出一朵红云。

……？

富冈义勇“……因为尴尬。”

那声音几乎是被低空着嘀咕出来的。

他在看见你之后下意识选择了躲避是因为尴尬。

因为他不知道如果你向他道歉他该怎么说：他没有生气，所以不用接受你的道歉，然而不接受之后的举动他无法左右。

但是接下来呢？他是不是该往旁边让出一步说，没事了，我们继续吃饭吧？

正如蝴蝶忍所说，他坚信自己没有被你讨厌，但相比起这些是他更希望掩饰自己在餐厅见到你时候一口南瓜汁不小心喷出来的慌乱。以前他从来不这样。可你来找他了。

再然后你摔倒了，在你跌倒在地上的一刹那他几乎是心有灵犀地转身就要冲过去，但是他却同样没有做到。

蝴蝶忍被这回答狠狠地反将了一军，在你和富冈义勇的问题上她似乎从来没有抓对过猜想。

怕尴尬？富冈义勇？

蝴蝶忍“你什么时候竟然会去在意起这些事情了？……说来富冈你最近真的很奇怪，你不仅走了几乎不走的那条楼梯去教室、还喝起了南瓜汁，杏寿郎当初给你尝试的时候你不是还说不喜欢的吗——！”

蝴蝶忍意识到了什么，她用一只手捂住嘴巴，却还是爆出了那个概率极低的可能。

蝴蝶忍“该不会……”

富冈义勇“该不会？”

富冈义勇灵敏地接话，内心隐约按时着那个可能似乎就是他想要的回答。

蝴蝶忍摇摇头，笑容重新出现在她姣好的脸上——发自内心的那种。

蝴蝶忍“早说呀……如果是这样的话……”

蝴蝶忍压低声音咕哝。她抬头看着面前仍旧、并且因她一句话更加困惑了的富冈义勇，如释重负。

解铃还须系铃人。

蝴蝶忍“这个嘛，可就得让刚才那个走掉的女孩子来告诉你了。”

02.

晚风吹拂，壁炉和每一口锅下的橙色火苗烘烘弥漫出烤牛肉上面酸甜酱汁的香气。英国梨绿色的表皮在窗外宝蓝色天空的映衬下鲜艳得仿佛油画。

你是一名骄傲的格兰芬多。但这并不代表你不能像其他任何一位赫奇帕奇一样在半夜轻车熟路地来到厨房，吃上一口由厨房小精灵殷勤端上的重油夜宵。

有食物的地方一向是你喜欢的夜谈地点。

友人“你今天怎么了？道歉不是很顺利吗？”

友人对你今天一天都没提起过富冈义勇的行为而感到纳闷，旁敲侧击地问你。她瞥了一眼你膝盖上贴着的两块ok绷：

友人“过几天就会好得差不多了。”

女主“是啊。”

你拿餐刀轻巧地切下一块乳酪蛋糕，又切了一块递给友人。

女主“昏迷咒事件解决了，我们之间没什么。”

你把叉着蛋糕的叉子放入嘴巴，乳酪入口即化：

女主“只不过，我可能需要再想想。”

而东想西想的你昨天一摔终于想到了一个你从没有想到过的点：你好像喜欢得太小心翼翼了。

你没谈过恋爱。你与人来往的经验少得可怜。

你现在的反应和心情都是对的吗？书里那些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故事和现实好像不太一样。

明明当时只是想单纯地离他再近一点的。

友人“有什么好想的呀？”

友人听到这里忍不住扶额，她嘴里那颗咬了一半的草莓掉在了桌面上。

友人“我问你，你是想做富冈义勇的女朋友还是朋友啊？”

你沉默了。答案呼之欲出。

友人“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矢车菊和野姜花被缎带包起来放在每位客人的桌席上，新娘入场，富冈义勇和她互说誓言。这时候作为朋友的你在台下只能苦笑着鼓掌。”

她把叉子挥舞到空中，换了副歌剧吟咏的严肃口吻继续说：

友人“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我想想，哦，对了，因为在你好不容易能够像个朋友一样跟喜欢的男孩儿打招呼的时候，你选择了止步不前。”

她的口吻总是这么犀利。香甜可口的蛋糕似乎无法再引起你的注意，幻想的心痛已经让它变得苦涩不堪。

友人停下来，注意到了你的沉默，她托起你的脸——

03.

智者为迷途中行人的感情下了最终的定义。

“想展现出妖媚多情又女人的一面吸引他作为男性的注意，又想要清纯得像水好不让他察觉到内里腐朽的烟火气惹他心动，小心翼翼，卑微而勇敢，这不就是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