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他将她困于柔软的床榻间，他灭了所有的烛火，黑暗中，只有她一双秋水剪瞳，带着期盼注视着他。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项，凡间那一晚，醉梦中的亲近，如梦如幻，而今夜，他们这样清醒，幸而一片黑暗，掩饰了所有的窘迫与紧张，让他不至于落荒而逃。

他爱她吗？他不知道，可他却是清楚明白的知道，他想要她，就在此时此地。

他不得不承认，现在，或许是更早，他对她有了欲望，他对自己未婚妻以外的女人有了欲望。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流连忘返，缓缓向下。他只轻轻用力，便深陷其中，故地重游。他肆意妄为，让她随着他的动作轻歌曼吟。

她揽着他的肩，上身紧紧贴着他，樱桃小口无意识的触碰着他的唇，面颊，脖颈，锁骨还有胸口，仿佛还期待着什么。

缓缓退出，然后换了她所期待的，蓄势待发。

那一晚，就是在这一步，他退缩了，他过不了那一关，只得以装睡掩饰，可今次……

“觅儿，觅儿……”他心里轻唤着，催眠着自己，让自己心里的罪恶感稍稍减退。

她凝脂般的修长玉腿搭在他腰背上，有意无意轻轻往下压。

如此盛情邀请，怎能过门不入。

他被她指引着，诱惑着，艰难的进入那温暖的所在。

太上老君曾著书云“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所以这世上分了有无、难易、长短、高下，分了男女、乾坤、阴阳。阴阳相和，万物生长，这是这世上最最自然而然的事，也是最最快乐的事。

他们就这样，忘了彼此的身份，做着这世上最自然而然也最快乐的事。

许多次他觉得肮脏不堪的梦里，他就如现在这样。

他小心翼翼的造访，引得她发出愉悦而满足的喟叹，令他如奉纶音，他心里充满了别样的征服感，引领着她随他一起颠簸沉沦。

“喜欢吗？”他喑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划过，带着一起莫名的意味，她承受着他的雷霆雨露，听着他年轻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挞伐，脑中一片空白，微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没有听到回答，他心里隐隐有些莫名的不悦，用更快更有力的攻击惩罚着她，直到她忽然猛的一个颤栗，如一尾濒死的鱼，然后狠狠一口咬在他肩上，那一处紧紧缠着他，让他难以自拔。

他有些不明所以，直到她如一汪春水般软倒在他怀中，她带着无限满足的喘息，在他耳畔轻轻道:我从没有这样快乐过。

他如得到鼓励一般，更是放肆大胆的在她身上为所欲为，任她求饶也充耳不闻。

也许，这是他们二人此生唯一的一夜，两个人都希望这一夜能永远不要天亮。

他从来不知道她是这样的妙人，床笫之欢是这般妙趣横生，她引领着他，用尽浑身解术，炮制着快乐。

这一夜，两个人也不知谁胜谁负，到底是谁把谁吃干抹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