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醒来时,天已大亮,身边已是空荡荡的,只有凌乱的被褥诉说着昨夜的疯狂。
他面上染了一起薄红,不敢想象昨夜那个孟浪的人是自己。
她枕过的地方,留下了一缕青丝,他轻轻拾起,上面似乎还留有那熟悉的甜腻香气。
“殿下。”门外传来邝露的声音,他心神一震,将那青丝藏入袖中,忽的又反应过来,邝露还老老实实守在外面呢。
想起自己的紧张,不由的失笑一声,披了件衣衫便走出门外。
邝露在门外等着,看着自家殿下神清气爽的模样,不由的松了口气,微笑道:“殿下好久没睡得这么安稳过了。”
他的唇角微微一勾,轻声道:“唤我何事?”
“天后娘娘派了人来了。”
一听到天后,润玉原本尚可的心情瞬间降到谷底。
他整理了一番衣衫,带着邝露到了七政殿,殿上,两个仙侍各捧了一件衣服正站着等他。见他来,对他行礼道:“见过大殿。”
润玉微微点头示意道:“何事?”
其中一个仙侍道:“传天后娘娘口谕,大殿下服丧期间,就留在璇玑宫守丧,不必出门,布星挂夜亦可免了。”
润玉心里发出一声冷笑,这不正是软禁吗?
一个仙侍道:“天后娘娘体恤殿下,特命我等送来仪制不同的两种丧服,供殿下选择。”
润玉点点头:“都放下吧。”
两个仙侍却不见动作,她们对视一眼,讳莫如深道:“娘娘说,请殿下自己决断,选择一种即可,另外一件由小仙带回。”
润玉看着两件丧服,一件是龙鱼族的生麻丧服,一件是天界的丝麻丧服。
他明白了,这是天后在逼他做决断,是臣服于她,亦或是一意孤行。
他看着两件丧服,颤抖着手伸出去。眼看着他想要去接过那件龙鱼族孝服,邝露赶忙低声提醒道:“殿下。”
润玉的手滞在半空,两个仙侍催促道:“殿下,请快些吧。我等还要回去向天后娘娘复命呢。”
润玉的手终于接过天界那件孝服,他深深呼吸着,仿佛就这样已用了全身的力气。
两名仙侍对视一眼,微笑道:“小仙告退了。”
润玉紧紧握住装着衣物的托盘,力气大到指尖都已发白,待两名仙侍走远,他忽的将那个托盘连带衣物一起狠狠摔在地方。
“殿下!”邝露急切道:“戒急用忍。”
润玉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只是眼里的戾气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彦佑这时候走了进来,他将那件衣物捡起,叹口气道:“何必置那么大气呢?”
润玉淡漠不语,彦佑道:“我来是有重要的话跟你说的。”说罢,看了邝露一眼。
邝露乖觉的道:“邝露告退。”然后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此时,润玉方开口道:“是何事?”
彦佑将一块令牌交给他:“这是龙鱼族的令牌,只要有此物,洞庭湖三万水族任你调遣。”
润玉接过那令牌,眼里露出伤感之色:“娘……”
彦佑又道:“除了这个,干娘还留了一张底牌给你。那位天妃娘娘……”
润玉倏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就听他道:“那位天妃娘娘,早就与干娘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