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来到璇玑宫时,润玉已经醒转,只是虚弱的躺在塌上,看到他来,他要挣扎着起身,天帝忙按住他:“伤的这么重,何必在乎虚礼。”
他看着润玉这幅样子,心中恻然,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还有一份亲情在的。
他伸手,为润玉渡了些灵力,润玉缓缓道:“多谢父帝。”
天帝叹息一声,看着他道:“本座教了你多少次了,凡事要动心忍性,为何这次这般冲动?天后是有些过分,但她是奉了本座之命,你拂逆她便是拂逆本座。九霄云殿上的事,就当做是个教训吧。”
润玉只低着头:“孩儿知错。”
天帝沉吟着:“本座已下令赦免了洞庭水族,今日之事关于天界威严,你为洞庭余孽受过之事,就当做没发生过,以后万万不能提及,知道吗?”
润玉轻声道:“是,孩儿知道。 ”
“好,那你就立个上神之誓。”
见他步步紧逼,润玉心中凉凉一笑,然后,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并指道:“润玉发誓,只要日后父帝母神不再提及此事,不再追究,此事就此揭过,润玉绝不重提。”
天帝见他如此,终是满意的点点头,拍拍他的肩道:“本座知道,委屈你了。之前本座没有及时赶到,也是有考验你的意思,想不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日后制衡天后和鸟族就靠你了。”
润玉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着一丝真实的表情。
考验?若是他没能抗下那三万道天雷呢?他是不是依旧会无动于衷?
他缓缓道:“父帝,若我当时没有站出来,你是否就会毫不顾及洞庭水族的生死?”
天帝语重心长道:“你还年轻,等你再多活个几万年,你就会明白,天道无情,他们便如蜉蝣一般无异,少了他们,这天地间没有任何的变化。”
润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父帝这几千万年,漫漫的仙途,您可曾动过一丝恻隐之心?”,
天帝深深的看着他:“你不懂,天帝,才是这天地间最大的囚徒。”
他似乎有所感触,叹了口气道:“罢了,以后你会明白的,如今你只管好好休息吧。”说罢,便离开了璇玑宫。
看着他的背影,润玉无力的坐回床榻,他眼中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恨意:“你心中根本没有什么父子、夫妻、天伦之情,所有人在你心中,不过都是手中棋子,你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低低一笑,笑声喑哑:“天道无情?父帝,润玉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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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觅踟蹰着走到落星潭边,果然看到了那个茕茕孑立的身影。
她历劫回来,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润玉,心中奇怪,到了璇玑宫,才从邝露口里知道这段时间来,他发生了什么。
她缓缓走过去:“润玉仙。”
润玉转过头来,看到她有些意外:“觅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锦觅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我也没想到,这番历劫却是个短命早夭的命理。”
润玉点点头,锦觅看了眼他的神色,道:“我听说你的生母过世了,凡间有句话,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一定要节哀啊。”
她回来之前,润玉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言道,但不知为何,她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却什么也不想说了,他只落寞的道:“我知道的。”
他看着微风将锦觅的鬓发吹乱,那一缕青丝调皮的在风中飞舞,他看着锦觅的眼睛,那双眼眸和另一个人的重叠在一起,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将那缕乱发抚平,锦觅却下意识的躲开了。
润玉手一滞,随即放了下来。
两个心猿意马的人,在心里对对方轻轻说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