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月变作邝露的模样,来到璇玑宫时,润玉躺在塌上,尚还昏迷着,脸色苍白。她趴在塌前,看着他,她第一次觉得他是这样消瘦。
一滴泪缓缓滴落,她轻声道:“天后如此,天帝就坐视不理吗?”
彦佑摇摇头:“他自始至终都没出面,最后还是水神救下了润玉,并为他疗伤,不然恐怕……”
她死死揪住衣袖,天帝……
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彦佑轻叹口气,退出殿外,把空间留给他二人。
汐月看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心中大痛,运起水系灵力为他疗伤,纵使她的灵力与水神相去甚远,但只要能为他减去哪怕一丝一毫的痛楚,她亦心甘情愿。
许久许久,当她再也支撑不住了,她晕眩着,倒在他的怀中,她贪恋的怀抱。
她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忽的听到他在呢喃着什么,她凑上前,就听到他轻声唤道:“娘……娘……”
昏迷中的他,表情还是那么痛苦,像个孩子一样声声唤着母亲。
她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痛,她靠在他的身上,任他将她抱紧,两个人的泪水混合在一处。
这天地间,两个伤心的人彼此拥抱着,取着暖。
明天,明天会怎样呢?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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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擦亮时,彦佑终于忍不住进了寝殿,一进去他就看见这两个人苦命鸳鸯一般抱在一处,他不禁心头大震,又想起润玉找自己算账时那个表情,开始怀疑起自己恶作剧那晚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什么了。
不过现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上前去拉起汐月:“我的姑奶奶,天都快亮了,要是被发现,我们三个全都活不成。”
汐月流着泪,看着润玉消瘦的面庞,依依不舍的任彦佑拉着。
彦佑边拉边催促:“来日方长,快走吧。”
汐月这才抹了眼泪,隐匿住气息,回到了念梓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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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来到念梓殿的时候,汐月正拿着一封书信,坐在塌边垂泪。
“怎么了?”天帝看着她眼睛通红的样子,忙坐到她身边。
汐月哽咽道:“陛下,我爹爹病了,病得很重,月儿心里难受。”
天帝将她揽入怀中:“他怎么样?可让医师瞧了?”
汐月点点头:“虽说并无大碍,可我还是很担心他。实不相瞒,月儿刚开始也怨爹爹抛下我,让我远离故土,但是,后来又想,他毕竟是生我养我之人,而且若不是他,我怎能遇上陛下,有了如今这等福气。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我们做子女的,对父亲的拳拳之心、敬仰之情,任是天崩地裂都不会改变的。”
天帝听着她的话,陷入了沉思,汐月自顾自道:“月儿小时候有什么病痛,都是爹爹照顾我,如今爹爹病了,月儿却不能随侍左右,是月儿不孝。”
天帝道:“这怎么能怪你呢?本座命人送些珍稀草药去就是,好了,别哭了。”
他又絮絮哄了好久,汐月才止住啼哭。
他站起身来,汐月故作迷茫道:“陛下,你要去哪啊。”
天帝道:“本座突然想起有些政事要处理,我晚些再回来可好?”
汐月噘着嘴道:“那陛下要早些回来。”
天帝很是高兴的走了,汐月看着手里的信笺,捏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