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痕明确着意思,公孙诺却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知道温痕其实没什么必要喝药了,但是她公公温路城的话她又不能不听,因此便没有就着话题去回复温痕。
温痕见此,微不可微地沉了沉眸子。却没再言语,他不是温路城,能动则对谁破口大骂,纵使有情绪,他都只是放进心里默默消化。何况他对公孙诺,也算不上有情绪。
温痕之所以会同公孙诺这么说,不过也就是试试,本来也没抱有多大希望,因此更谈不上对公孙诺的无声回应有甚情绪。他的父亲他了解,温路城这个人,温痕是自小便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凶狠残暴,好操纵人心,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纵使他想摆脱温路城,可也不会傻到当面去和他交锋。
公孙诺日日送来的药,想也是温路城派的,不想,则是林佩然说漏嘴告诉他的,所谓父子情深,温路城倒是装的一手好蒜,忽悠得过林佩然,却打发不了他。用名贵药材替他补身子的由头他是断断不会相信的。
打发了公孙诺后,不一会儿,便有仆人上前,温痕朝他招招手,给了他些许银两,让他去打酒。仆人轻车熟路地接过,没过多久,又轻车熟路地买回来了酒。温痕接过那一坛子酒,倒进杯子细细地饮着。他贯来不是爱喝酒的,纵使喝,也绝对不会大口狂饮,图一宵之醉。
大抵还是因为那些药太苦了,因此这四五天里,他夜夜都会唤了仆人来给他送酒,然后独自在这花园处细细饮着。
他倒是不图醉,举杯消愁愁更愁,何况他也没什么愁,不过就是觉得脑子里有些空空泛泛,因此总觉得无处消磨罢了。
虽然他也知道,消磨也消磨不出什么,可是温路城借着他摔下马的缘由,替他向圣上请了三个月的假期,他左右也是闲着,因此除了他那丢失的记忆,更无甚可担忧。
他如今也算是个名副其实的闲人了,所有曾经想过的乾坤大计此刻也已不大记得,只剩下模模糊糊的些许片段,此刻再去纠结也是没有意思,稍有不慎还有可能让一切毁于一旦,付之东流。 这几年辛辛苦苦布下来的局也只能是被迫告一段落了,只能等他的记忆恢复了,才能重新拾起。
温痕再饮了一口酒,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大概是借着微微的酒意,他忽然走到墙下,轻轻一跃翻身过去。
翻出墙外后看了看,街道处倒是空无一人,寂静的夜里此刻显得有些模糊。
忽地,温痕脚下一软,膝盖半跪在了地上。渐而意识便模糊了起来。
他扶住额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意识一片模糊,他忽地一跌,身子不受控制地倒向地面。
头疼不已。
温痕抬手碰了彭额头磕下的伤,紧锁的眉头蹙得更深了。月色模糊,风声清凉,他就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一不小心便走到了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