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痕忍着头疼,意识已经模糊得一片混沌,身体却仿佛惯性似的带着他向前行走着。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一处院子里,院子明明敞敞。
他迈着步子,略有跌跌撞撞地走向那道一眼便望得见的朱漆大门。没来得及抬手,便身子一跌,直直地撞开了那扇门。
门里的人被这忽然而然的响声给惊了一番,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蹦了起来,然后谨慎地望着门那边。一望便被吓了一跳,只见门开处,月亮凉薄地洒下几分,映照出一道黑色的人影,直愣愣地躺在地上。
床上的人瞧着躺在地上的人半天没动。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先摸了一把桌子上的剑,然后便迅速地跑了过去,提着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喝了声,“什么人?”
见着脚下的人没反应,她便当即朝他踢了两脚,见着那人还是没反应,便蹲下身子将那人翻了过来,当那人的脸面映现在眼前的时候,她愣了一愣,喃喃道了句,“温痕。………”
此刻唤温痕的自然不是别人,而是狐久。
狐久望着躺在地上的温痕,分外诧异,她赶紧伸手探了探鼻息,发现温痕还有呼吸,这才放心了下来。紧接着,她又心下一慌,想到温痕莫不是受了什么内伤,可是看了看温痕的身上,并没有哪处有血渍,她又趴低了身子去仔细嗅了嗅,除了一股浓浓的药草味和酒味,并没有血腥味,她便又放心了几分。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奈何力气不够,五六步的路程愣是走了二三十步,且一路都跌跌撞撞,温痕几经摇晃,这才总算安稳地落到了床上。
替温痕脱了鞋子,又捏了捏被角,再摸了摸额头,发现没有什么发烧的痕迹,狐久便长呼了一口气,想着温痕大抵就只是喝醉了而已。狐久靠在床头边,看着熟睡中的温痕,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算来,她已经许久没看见过温痕了。
温痕,温痕……………狐久在心底喃喃地唤了好几声,这才觉得有些心伤。因着她眼前的人,早已经是别人的枕边人了,同她大抵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虽然想见你,可也不是这么个见法啊。”狐久无奈地望着温痕,忽然思虑到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大妥当。自从上次从温痕口中听说了他的评价,以及她师父晏钧弦同她说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后,她便对男女之事的把握格外地敏感与谨慎,总想着,同一个坑可千万不能再跌两次。上次是她半夜独自待在她师父处,都引得如此风波,这次若被人知道她同温痕这个有妇之夫独处一室,那事情可绝对会不得了。
可是现下,她又总不能把温痕给轰出去。狐久头疼不已。“算了,待明日你醒来,再做打算吧。”狐久抬手,掩了掩困意显著的嘴角,一回头,才发现房门还没关,于是便赶紧起身去关门。然后坐在椅子上,没过多久,她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