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准备———action!!”
少年抱住自己的膝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衣不蔽体那样令人生厌。他不愿意再做那人无谓的附属,成为他西装上漂亮的装饰品了。
他已经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可那种欲望之外的冲动更让他生不如死,连身下承欢都成了最大的罪孽。
那是爱吗?可是凭什么产生的爱呢,凭什么允许他产生爱呢?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欢愉的基础上,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没有人会相信阴暗处也能催生最纯洁的爱意,就像土灰里开出的花。说出来,连最体面的上流人士都不屑于扯动嘴角。
就像此时男人在他身上,细密地亲吻他的肌肤,那样温柔缱绻,几乎就像是爱人之间的抚慰,全身都紧密相贴,不留一丝空隙,手穿过发丝眷恋的抚摩,一切都像极了爱情。
再近一毫厘,等到汗水滴到眼睫,好像就可以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趁意乱情迷说个彻底。
少年动情地呻 吟着,那不是他求生的手段,而是内心求救的信号。
他用自己心里的上帝禁锢着自己,无处可逃。欲望本无罪。可是爱有罪,在欲望里滋生的爱更是罪不可赦。
肌肤交融,汗水混凝。炙热的温度腾升,强烈的占有欲宣泄。在绯红的少年脸颊绽开如油画般厚重的色彩,浓墨重彩地勾勒他内心崎岖的爱意,画不出一个整圆。
他不配。
男人埋在他肩颈难忍的喘息着,头一次那么温柔,好像是为了爱而结合,而非欲。
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一切如初。
金泰亨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做着动情的表演。
他瞄着田柾国动人的神态,情不自禁地趴下去在他的耳边急促地喘息着。几乎是不受控地,他亲吻了他散发着热气的赤红的耳垂,然后轻轻地耳语:“我爱你。”
热气卷着急促的鼻息深深地从敏感的耳垂拍打到耳廓,再迅速涌进属于田柾国的神经里,像火山喷发一样狠狠地刺激着他本不该为之所动的心脏。
他几乎是瞬间就从戏里出来了,没有一丝犹豫的自我回笼。像在梦见坠崖后瞬间清醒的那种惊吓的余韵,久久地在他紧窒的心口盘旋,难以卸下。
那不是剧里的台词。
那不是角色说话的语气。
那是什么?
田柾国费力地睁开眼,完全无法控制脸上的表情,所有的面部肌肉都叫嚣着他的难以置信。连呼吸都艰难,连思考都折磨,那到底是什么。他所有的小聪明瘫痪在一块,任由着脸上的表情抽搐。
什么诱惑,冲动,勾引,难耐,痛苦,现在只有一片空白,只属于田柾国的空白。
只属于田柾国和金泰亨的体温,现在紧密地相连。只属于他们的亲热,不用借着剧里的遮羞布,现在明明白白地宣泄着自己对对方的渴望。只属于彼此的对方,在众目睽睽下回到了自己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