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感觉浑身都燥热起来,那是属于他,而不属于少年的情感热流,翻滚着绞痛着,埋没过全身心的情难自已,那是他的爱意,不是少年的爱意,他不能更确定,那感觉太分明,太炙热,太敏感,突然连微小的呼吸都清晰可闻,每一个相互接触的地方都滚烫起来,灼烧着他颤抖的灵魂。
他们注视着对方涨红的脸和水汽氤氲的眼,交换着属于双方的眼神。没有多余的情感,几乎纯真得空白。
“……你的台词……怎么记错了…”田柾国几乎是本能地就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即使他清楚的能够区别金泰亨和剧里的角色,哪怕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了说话的不是后者,哪怕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怀疑了太多东西了,从未有一刻让他觉得自己如此谨慎。
这次又是什么借口?
意乱情迷还是情难自禁?
假戏真做还是自由发挥?
他的眼底是狂舞的质疑,汹涌澎湃,正如他难以压抑的心跳,狂热地撞击着胸腔,在对方的身体里引起共鸣。
你要逼疯我吗,金泰亨?田柾国感觉自己快要被躁动的心跳敲击得昏厥过去。他们的鼻息交缠在一起,抢夺着对方的呼吸。明明紧紧贴着,田柾国却觉得自己手脚冰凉,浑身的血液都在等待中麻木着冷却。
“不是台词....”那个人终于张开了嘴,像是做了一件世界上最艰难的事情,他撑着床的手臂没了一点力气。明明是最简单的话语,带给人幸福感的话语,却毫不留情地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从没想过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也有一天会借着演戏表白心迹,多么卑劣顽固的手段,自以为高明到了极点,一点也不留下痕迹,不成功还能草草带过。结果一下子就被无情地拆穿。
原来他早就被那汪环绕着他的清水洗涤过了,所以那么透明,在他面前毫无遮掩,一点掩饰都不剩下。
原来田柾国自始至终就把剧本和金泰亨分的清清楚楚,所有的爱意,没有一丝一毫是给那个虚构的假象的,而是真真切切地种在金泰亨的心上。所以能够一眼便看出差别,让躲在暗地里的属于金泰亨的灵魂无处遁形。
“我爱你。”再一次说出口的时候,他狠下心彻底扔掉了角色的影子,从黑暗中走出来,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完完整整地将金泰亨摆放在他的面前,任由他观看自己的内里。
一点也不犹豫,一点也不逞强。是真的,便假不了,骗不了自己,也瞒不过别人。
我爱你,甚至都不需要赘余的第四个字。和他的灵魂一样干干净净,满心欢喜的一捧真心。
他强撑着的手臂终于因酸软而塌陷下去,如愿以偿地掉入田柾国始终为他敞开,并永远温热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