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雨水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接连几场大雨落下来,天气不免阴湿几分,如懿现在把永珏和璟瑾看的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一想到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心里总是会泛起一阵一阵的酸涩无奈,因此,她日日要求底下伺候的人为孩子添好衣裳,每晚睡觉之前都要亲自检查每一扇窗子都关好了,这才能放心。
阴雨连绵,叫人心烦气躁得很,下午又听长春宫来报,说皇后已经遇喜将近两个月,皇帝在心底暗暗不满,但也没表现在脸上,虽然对皇后做的事厌恶,但毕竟稚子无辜,吩咐了允准太医去长春宫看,保证皇嗣的平安。
“什么!你说乌拉那拉氏把瑶玲放出宫去了?”琅嬅刚刚因为得到自己遇喜的消息开心不已 ,觉得自己又有了倚仗,现在又听消息说自己安插在翊坤宫的人被放走,心里总是不安。
“是,昨日放出宫去的。”素练站在琅嬅的身边,小心地服侍着她。
琅嬅明显有些着急了,抓着素练的袖口,问,“那会不会咱们的事情暴露了,素练,你说会不会皇上已经知道了什么……”
“不会吧。皇上若是知道了,怎么会轻易同意放她出宫呢?”
“本宫就怕皇上知道了什么……”
素练反握住琅嬅有些颤抖的手,“娘娘别担心,如今养好身子才是关键,您遇喜便有了这个倚仗,这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啊。至于那件事儿,您先别急,奴婢改日寻个机会出去打听打听。”
琅嬅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就着素练的手走出殿外,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奴才给娴贵妃娘娘请安。”
素练出了门对着李玉就是一同数落,“大胆!到了长春宫门前,怎不先给皇后娘娘请安?”
李玉走到门口正对着琅嬅,“哟,皇后娘娘,奴才没看见您在这儿呢。”李玉笑了笑,面不改色,“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来干什么?是不是皇上要见本宫了?”琅嬅无心听李玉多客套,现下她只想着借着腹中这个孩子为自己搏回来一把。
“皇上叫奴才来宣读圣旨,您跪领吧。”
琅嬅有些好奇,但心里打赌更多的是惊喜,跪在地上听李玉念完,越往后越不对劲“皇后身体欠安,朕顾念颇深,特命皇后在长春宫静养,无旨不得出宫门半步。”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就是赤裸裸的禁足思过,琅嬅惊得险些摔倒在地,还好素练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琅嬅压下心中的怒气,抬头冷冰冰地看着李玉,“这是皇上的意思?”
“正是皇上的意思,不过皇上念着娘娘怀着皇嗣,特别允准太医定期来长春宫把脉,一应供应也不会少一分一毫,您只需要静养安胎便是。”
如懿站门口目睹完这一切,挑了挑眉,“刚刚没寻着机会给您请安,皇后娘娘万安。”
“娴贵妃,这是从哪儿来啊?”
“没从哪儿来,碰巧路过而已。”
此时的风刮的有些厉害,呛地琅嬅接连咳嗽了几声,素练抓着手里的帕子为她捂着口鼻,如懿往那儿看了一眼,便撇过目光,头上的穗子飘动得厉害。
素练扶着琅嬅慢慢起身,才注意到跟着李玉身后的一个小宫女手里捧了一盆姚黄牡丹花,说,“你先把花放进去吧。”
李玉走了两步,拦在素练和送花的宫女之间,又看着如懿,说,“这是皇上命人送给翊坤宫的花。皇上知道娴贵妃娘娘最爱梅花,只是如今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花房新培育出来这姚黄牡丹,先送到翊坤宫,娘娘不要嫌弃。”
如懿笑了笑,“不会 。本宫心领了。”
素练一回头便可瞧见琅嬅明显有些苍白的脸色,急匆匆道,“李玉,你可别传错了旨意,这牡丹是花中之王,向来是只送给长春宫的。”
李玉朝着素练笑了笑,事不关己的模样,“奴才就是奴才,皇上的旨意,奴才怎么敢随意传错?”
如懿看着眼前的场景明显得不佳,要是闹起什么事儿来便要不好,随即换了个温和的语气,说,“李玉,你先带着人去翊坤宫送花吧,本宫即刻便回。”
李玉对着如懿和琅嬅二人行了个礼,扬长而去。
琅嬅扶着素练的手站稳,不忿地说,“娴贵妃,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不过,本宫还没有落魄到要你巴巴地来看本宫的笑话。”
如懿挑了挑眉,笑道,“皇上知道皇后娘娘心系后宫,心系嫡子,更心系富察氏,您只要安心地养好肚子里的孩子,来日,六宫的嫔妃才能好好地对您表衷心啊。”
“一定是你!”琅嬅硬生生逼着眼里的眼泪,指着如懿,“一定是你害了本宫,还在皇上搬动是非,本宫要去和皇上说清楚……”
“至于臣妾做了什么,如今并不是您一句话便能指鹿为马的,不过,皇后娘娘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皇上一定都记在心里。”
如懿从琅嬅的眼睛里看出明显的心虚,“皇上知道什么?”
“您做了什么,皇上就记着什么了呗。”如懿理了理衣袖,“对了,您忘了,皇上下旨,不得出长春宫半步。”
如懿拉着惢心的手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话,“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