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心里咯噔一下，懿旨的事本是绝密，如今当着李潇的面，刘公公毫无顾忌。
李潇听到此后也毫不惊讶，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沈青青怒斥跪地的刘公公:“奴才好大的胆子！”
刘公公被呵得浑身发抖。
“沈大人何须动这么大怒？”李潇走到刘公公面前，“刘公公是循的先皇懿旨，掌香大监想抗旨不成？”
“刘公公的话，我不相信。懿旨之事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单凭一个老奴才，不足使人信服。”沈青青平静道。
她表面平静，其实内心后悔起来。孔鸠说的是对的，当时没有杀掉刘公公，其后果然会酿成大祸。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确应该擒贼先擒王。
可惜一切都晚了，刘公公在宫里过的久了，道行也深了。不仅将懿旨的事告知了她，还告知了铁面无私的掌事大监李潇，摆了沈青青一道。
事情难办了。
沈青青想，不如我顺势而为试试。
沈青青平稳语气:“掌事大监既然知道懿旨的事，也相信刘公公的话，那就算是我杀了孔大人，也是遵先皇懿旨。”
李潇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他说:“掌香大监说的不错，我是相信懿旨之事是真的。但是我相信，不代表那位相信。”
“麻烦掌事大监点明。”
“还能有谁？当然是当今圣上了。”李潇微笑着回答。
沈青青心中有数了。也是，当今圣上李治成，孔鸠可是陪伴他长大成人的恩师啊。如父一般的恩师死了，李治成不查个底朝天怎会轻易罢手。
想到这里，她不禁再次叹老皇帝的糊涂，大事不托亲，托给一个奴才，难怪自己亲儿子都不信。
李潇继续说道:“陛下不相信先皇懿旨是让你杀孔鸠，陛下以为，孔鸠大人为人处世正直无私，忠诚无二。你杀孔鸠，是因为私仇。”
沈青青轻哼一声，孔鸠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儒雅书生了。
李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青青总不至于和李治成对着干，还是尽快找出真凶才是正理。
但是她不想就这么顺着李潇的计谋走。
所以沈青青对李潇道:“李大人说的对，孔大人生前与我是好友，我没有杀他。”
而后她又转向刘公公:“如果我要杀，孔鸠不会等到现在才死，我也不会用指向性这么明显的牵灵散。”
刘公公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不停用袖口擦着额。
“至于陛下那边，”沈青青慢慢道，“既然陛下不相信懿旨的事，那刘公公就算是伪造懿旨，犯了欺君之罪……”
“李潇大人，怎么把刘公公藏在你这理事堂呢？这奴才不应该在掌狱大监李天真的地牢里等着午后问斩吗？”
“还是说，”沈青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潇大人的信任比当今圣上的信任更有效力？”
这下换李潇沉默了。
虽说李治成刚刚登基，羽翼还未丰满，但他仍是坐着皇位的人，是天子。没人愿意触碰皇权威严。
李潇最后说:“沈大人先去御书房吧，把刚刚的话，同陛下讲清楚。至于这刘公公，”
“交给我处理，我会送他去李天真那里住几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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