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一番，沈青青唤来小桃：“去把阁里所有人叫过来。”
御香阁里男女老小，上上下下五十多人，此刻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谁也不知道阁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青青站在高台上，将这五十多人一个一个看过去。
其中有将军之子赵梨，有一众师兄师妹，也有洒扫小厮。
沈青青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揉揉太阳穴，摆了摆手：“各位请回吧。”
小桃问沈青青：“大人，您要做什么？我帮得上忙吗？”
沈青青看着比自己还小两岁，发育的尚不完全的女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事，我自己能解决。”
沈青青回到房间，关好门窗，对着候在门外的小桃道：“别让任何人进来。”
小桃应了一声。
沈青青指尖拈着一包香玉散，这一包是她专门为试药准备的。
药效是成药的一半。原本沈青青打算找个信得过的手下试一试，但是新药药效如何谁也不知道，试出问题也不好收场。
只能做一回神农尝百草了。沈青青将香玉散倒进清水中，一饮而尽。
之后她端坐在软榻上，等待药效发作。
半刻钟过去，沈青青只觉得体内温度升高了一些，其他什么感觉也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体温都恢复正常了。
沈青青睁眼，我失败了吗？
门口传来小桃的声音：“大人，有客来访。”
沈青青问道：“是何人？”
小桃答：“是浮云观的老天师，还带了个年轻道士，生面孔。”
旁人来了沈青青都可以闭门不见，唯独这老天师。
皆因她幼时一次无名高烧不退，寻常医师都下了定论说神仙难救。那时老天师正在外游历，听到此话后笑着说：“神仙难救？那让我这半仙儿老道试试。”
老天师不过两根指头蘸了点清水，在沈青青额头上点了一点，沈青青那一场无名高烧，就这么退了。
其中缘由，老天师未曾与外人道。年岁已久，此事多少带点传奇色彩，究竟真相如何，除了老天师，恐怕已经没人说的清了。
年岁再久，老天师也是她的救命恩人，沈青青不会忘。
沈青青琢磨道，正反香玉散药效也散尽了，这次不成功，下次再试吧。先见老天师要紧，她披上外袍，整理好衣服，出门迎老天师。
“青青！”老天师一见到她眼睛都弯了，笑着骂她：“你这丫头，这么久也不来看看老头子。”
沈青青扶额：“老天师不讲理。一月前晚辈去浮云观拜访，您不在。半月前又去，您又不在。问了才知晓，道长们说您去蜀地游玩，许久不在观里了。”
老天师干笑了两声：“你这丫头，真会挑时候。”
沈青青朝老天师行了一礼：“老天师恕罪。”
“不知老天师今日来我这御香阁有何事？”沈青青又问道。
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声音替老天师回答：“浮云观陈哀，见过掌香大监。”
沈青青这才注意到老天师旁边的这位，看起来与自己年岁相近，穿着一身青白道袍的男子。
慵慵懒懒看着没个正形，实际上双目清明，面如冠玉，单看身形也算的上是清新俊逸。
扎了个浮云观的丸子髻，几缕碎发掉在耳边。
陈哀，尘埃。沈青青默默记下了这位的名字。
她求学时常听师父说，名字越小的人，胸怀越宽广，眼界更宽阔，更能成大事。
如若真有如此一说，世上还有比尘埃更小之物了吗？
陈哀此人，绝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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