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
“目前应该还在昏迷状态，你们谁知道那个女孩家属的？看一下尸体吧。”
沈卿皱了皱眉头，手指动了一下。
“护，护士！他手指动了！”
“先生，先生？”
沈卿睁开了眼，一片模糊，他努力闭上眼再睁开，看到的只有白茫茫一片。
他朝周围看了看。
“先生，先生您醒了？”
一个穿着睡衣头发乱七八糟的男人出现在沈卿眼前。
那个男人，眼底有一片青色。
他挠了一把头发，手不断的互挫着，他看向沈卿只有一片无奈与叹惋。
沈卿看着他睁大了眸子，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
“拜托了先生，麻烦报一下警。”
“我想要救她。”
“如果你跳下去了你连自己的命都有可能保不住啊！”
沈卿手不断颤抖着，他垂下眸看着身上的白色被子。
“护士，跟我来的那个女孩呢？”
那护士是个年轻小丫头，听到这么问也只能将目光寄托在那个睡衣男子身上。
那男子搓了搓手，抬起头又低下，张嘴要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沈卿看着这番模样，嘴唇颤了颤，他紧紧抓住床单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护士，她在哪儿？”
护士到底是个年轻的，听到这番冷静的话，以为沈卿冷静了。
“就隔壁，先生您认识那姑娘吗？那姑娘也可惜了，年纪轻轻的死了。”
沈卿紧紧抓住了床单，“对啊，这姑娘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那护士看了沈卿一眼，只看到沈卿低垂着的头。
“对啊，送到医院的时候还能抢救过来，只不过后来啊也大概是那姑娘……哎。”
“不过先生您真不认识那姑娘吗？那姑娘模样却也俊俏。”
那睡衣男子看着那小护士要说下去的节奏连忙拉住了那护士。
“还什么俊不俊俏都成那样了。”
那睡衣男子说完便拉着那护士往外走，口中絮絮叨叨，无非就是那护士不会看人脸色太年轻。
沈卿终于维持不住了，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脸上不断的被泪痕刷新着。
不断溢出的泪水湿了那被罩，沈卿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
他拔掉了手上的针管。
跌跌撞撞地推开门打开了隔壁的门。
不在。
他又关上门去打开了左边的门。
白布蒙盖。
他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到床边跪了下来。
他看着那白布，哆哆嗦嗦地掀起了一部分。
还算有样，还是那个样。
沈卿不哭了，他就静静地在那跪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直到耳边传来了脚步声，门被打开，光线进入——
“先生，请您跟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
沈卿笑了，他听到这句话笑了。
他布满着血丝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方之洛，我会吹唢呐，吹得可好听了，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给你吹。”
————
沈卿穿着病号服走出警察局的那刻仿佛明白了当时方之洛的感受，什么也没做只是无能无力然后就像个犯罪的人一样到警察局走一趟。
他不知道该去哪。
他想去医院但警察局离医院太远，他感觉以现在的心态根本无法面对方之洛。
他掏了掏手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他去了方之洛以前住的公寓敲响了门。
赵梓悦打开门。
她往沈卿背后瞅了瞅没见着那个一夜没回的闺蜜。
“洛洛呢？”
沈卿抬起那布满血丝的眼看向赵梓悦，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出来。
“方之洛死了。”
“投河自尽死了。”
赵梓悦眼皮跳了跳，“不可能，就洛洛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吗？”
赵梓悦走到门外，大声的喊着方之洛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她愣了。
她回过头，看着沈卿。
“怎么死的？”
“投河自尽死的。”
赵梓悦笑了，“你骗人，就方之洛那性子怎么可能？”
她走过去将沈卿搀扶进屋。
沈卿甩开了她，走了进去。
赵梓悦看着沈卿的背影发了愣，在原地呆了半天，口中不断呢喃着。
沈卿走进了方之洛的卧室。
衣服很乱，床很大，装饰花里胡哨。
赵梓悦红着眼眶走了进去，从一堆杂乱的书中抽出了一本书。
“在哪个医院？”
沈卿坐在地上，看着手上已经干涸的血液。
“第一医院。”
赵梓悦一路加速去了医院。
很冷静很冷静。
她问了护士有没有一个跳河自尽的少女。
她问了医院里的病人几几几号房在哪。
她推开了那扇门，掀起了那块布。
“方之洛，你真不是东西。”
赵梓悦坐在了地上，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沈卿的电话。
“沈卿，餐桌上有一本书，带密码的，那本原本是方之洛的。”
电话那头的沈卿拿起那个本子。
“为什么给我？”
赵梓悦想了想，为什么——
“怎么了，你写什么的？”
“哦，没什么。”
“啧啧，方之洛你这是发春了，要写情书的？”
“滚，给沈卿写的。”
她回过神擦了擦脸上的泪，回了一句不知道。
沈卿关上电话，看着那密码锁。
他眼中出现了方之洛，那个女孩笑着对她说——
“沈卿，你知道我人生重要日子是什么吗？”
“当当当，2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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