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曾感慨:“我觉得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活着,《活着》里面的富贵是最尊重生命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有理由死去,但他却那么珍重生命,认真而坚韧的活着”爷爷又何尝不是呢,他只不过比文中富贵幸运点罢了。
爷爷参加完大儿子的葬礼之后,变的不善言辞,不善交际,喜欢独自一个人发呆。也许只有忙碌让他能够忘掉亲眼目睹丧子的悲痛。于是事情结束的第二天他就去了矿里,当拿着炸药,雷管等开始爆破的时候,他对捻子(一种用来引爆炸药的火线)的长度始终不满意,一直度量着,就这样犹豫了半天,达到了他意识里满意的长度之后,他还是怯了,脑子里嗡嗡响着,一遍遍的回放着大儿子被炸的血淋淋的场面,手带动整个身子,开始颤抖,火柴就是划不着,二儿子看到了爷爷的异样,说:“给我吧,我来划”。爷爷把火柴给了二儿子,二儿子让爷爷先跑到外面去,爷爷步履蹒跚的出去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二儿子小心点,点完之后赶紧跑。二儿子点完之后也就快速的跑出去了。
爆破完之后,矿里全是烟也进不去,所以爷爷他们也就回家了。刚到家就看见奶奶坐在门口台阶上,怀里抱着个枕头,边拍打着边轻轻哼着。爷爷把奶奶拉了起来,并且悄悄的在耳边说:“儿子睡着了,把他放炕上去吧”,奶奶放下之后,爷爷拉着奶奶去吃饭了。以往午饭之后爷爷都会眯一会,但出事之后的爷爷不在有睡午觉的习惯,他拿着斧子到后面场里坎柴去了。爷爷不只是没了午觉的习惯,甚至连晚上的正常睡觉爷爷都睡不踏实,每天晚上凌晨两点半睡下,四点就起来了。晚上吃过饭之后,爷爷责会到自己的房子,卷着一根又一根的旱烟。
以后爷爷在矿里不在参与爆破的工作,只是把石头一个劲的往出来扔,一刻都不停,就这样从早干到晚。爷爷身子骨挺硬朗的,因为他年轻时当过兵,就算铁打的身子照爷爷这样作息也会垮的,过了一个多月,爷爷也病倒了。以前那个威风凛凛的矿长就这样倒下了。
奶奶疯了,爷爷病倒了,家里的顶梁柱相继倒去。这个家差不多也快散了。爷爷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郎中说爷爷以后别在干重活了,矿里的都是些力量活。爷爷肯定是干不了了。其实这对爷爷来说也是种解脱,不用天天面对自己儿子去世的地方。还要每天宽慰自己儿子的离去是意外。
爷爷就这样每天在宽慰中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