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静静地坐在屋子里,脑子里想的是方烠,故国那头没什么消息,也再未听说沈芫枭要攻打的意思。想到自己身在异国,只觉凄凄惨惨戚戚。
门“吱呀”一声,侍从站在门口,道:“大王吩咐,让我带你去沐浴,请跟我来。”
陈聿没多想,跟在侍从后面,去了。
仆人在楼下一间房内设了一只木桶,烧了热水,等待陈聿。
侍从带着陈聿来到屋内,摆了摆手,名仆人们退下,然后掀开帘子,送陈聿进去沐浴,自己则守在帘外。
陈聿缓缓的去了衣,泡进热水里。水温适中,伤口遇到热水越发疼痛,却难以掩盖它所带来的刺激感。
陈聿飘飘欲仙,回忆起往日洗澡都是和方烠在一块儿。
过了一刻钟,陈聿穿好了为他准备的绸缎衣服,掀开帘子,出来了。
“你伤的不轻,大王吩咐给你熬了一碗药,请务必喝下。”侍从见陈聿出来了,端了一碗汤药上来。“…这。”陈聿端着药碗左右为难。侍从见陈聿不喝,问道:“你是怕大王害你吗?”“没有。”陈聿听完,立刻将药喝的一滴不剩。
陈聿的眼睛渐渐模糊,觉得天旋地转。陈聿捂着脑袋:“这药…”随即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早经分付,药里面加了蒙汗药,喝了药,不睡个个把小时是不会醒的。
“大王。”侍从将陈聿扛在肩上,到了沈芫枭房内。沈芫枭转过身,点了点头,嘴角上扬……
醒来时,陈聿发现自己竟然被绑在沈芫枭的床榻之上。屋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莞成,你醒了?”沈芫枭一手拖着酒盅,一手轻轻勾起陈聿秀美的下巴,向上微微挑起。
陈聿头一偏,瞪着眼:“这是做什么,放开我!”
沈芫枭松开手,“哼”了一声,将酒灌进喉咙里,道:“你既然不愿意做我的军师,又想着回到故国,我想把你永生永世地拴在我身边,只有把你给毁了,才能达到我的目的。”沈芫枭微微一笑,笑得寒气逼人。
“不可以!如果国主知道了,一定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陈聿恼羞成怒。
“我量他敢与我抗衡!如今我动动手指,便可要他天下!想杀我?门儿都没有!我留他不死,全是看在莞成你的面子上。你的一言一行,可关乎他的生死。如果你不肯乖乖就范,你的国主,便要早你一步了。”沈芫枭眼里漏出杀伐之意。
“芫枭,你为何会变成这样?”陈聿有些恍惚。
沈芫枭紧紧的握着酒盅,好像要把它捏碎一般,努力的压住怒火。“变成这样?我一直都是这样。当年,要不是蒗城战乱,我娘断不会死在刀下。如今我杀人如麻,还不是被逼的!”沈芫枭将酒狠狠地泼进喉咙,眼睛被酒精灼得通红。
“可这与蒗城百姓有何干?与国主有何干?”
沈芫枭彻底被激怒了:“够了!难道你的心里除了百姓,除了国主,就没有别的了吗?你的国主,哼,他若能护你周全,当日为何不与我拼命,他就是个窝囊废。”
沈芫枭故意将“窝囊废”三个字压低了声音,却狠狠地刺进了陈聿的耳膜。
“住口!你这个山鲁莽夫,不准你诋毁他,国主他回来救我的。”
“救你?可笑,他若是愿意救你,为何迟迟不动兵。当日我所带的兵马,他若是拼尽全力,我定不会活命回到这里。他迟疑了,你一人的性命,怎么能比得过所有百姓的生命?”沈芫枭又喝了一杯酒:“醒醒吧,莞成,如今没了你在他身边累赘,他便可以过他的逍遥生活,酒池肉林,美人相伴,好不自在。”
陈聿不语,他不愿意相信沈芫枭所说的,他坚信,国主不会丢下他不管,可是,为什么,他会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