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署捐赠协议那天，明庭戴了个白色的口罩，挡住了她大半张脸。
一头大波浪卷发规规矩矩地扎起，成一个低马尾贴着脖颈。着一身白色的套装，全身上下除了一块手表再无其他配饰，整个人显得干练端庄又不失简洁大方。
王宥维坐在主席台一侧，在跟工作人员交接相关注意事项，一回头就看到明庭似乎对着还在调试的镜头笑了下，眼若星辰，眉似黛山。
这样的她，比得过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
签署的是洛城地方疾控中心的负责人，双方点头示意，简单说明情况后，明庭就飞快地签字。
双方签署完毕，主持人拿到文件准备投影展示给大家的时候，顿住了。
捐助人一栏赫然写着“明白”二字，这……好像不是她本人的名字……
略加思考，主持人言笑晏晏地开口:“我们捐助人的名字很有意思，叫‘明白’，能跟我们讲一讲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明庭大半张脸躲在口罩后，闻言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就看见王宥维坐在第一排冲她轻轻摇头。
“这不是我的名字，但本协议已签署，即刻生效。”
看见众人一脸震惊，台下坐的，有不少人明庭在救灾过程中见过，缓了缓，开口解释:“明明白白做事，清清白白做人，我希望，被捐助的疫苗能用于刀刃处，尽其所能为灾区的病情防控起到微不足道的作用。”
“之所以没有用我的名字，是因为这样一份疫苗，背后凝聚的是，无数科研人的心血，我只是荣幸之至，成为星星之火的传递人，谢谢各位给予我这样一个机会。”
一番话说的漂亮，台下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了然，继而场内响起掌声。
“接下来是记者提问环节。”
……
同一时间，直播视频监测间。
温言之拍了拍顾白的肩膀，“走吧，医院方就派了我们俩，作为一线医生，得出去。”
顾白垂头，视线从显示屏上挪开，凝视着被自己打倒的杯子，久久不肯动。
她，挺好的，出来的时候，她那一身全白的装束，规规矩矩的“外科马尾”，让他猝不及防，庆幸自己幸好没在现场。
她戴了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视线不断往下看，虽没明目张胆地看表，但他读懂了她的不耐烦。
她还是像从前那样，不喜欢抛头露面这样的场合，他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正准备缓一缓就出去的时候……
“明白”，他就听到这两个字，心咯噔一跳，水杯随之被打倒，一发不可收拾。温言之认命地收拾桌上的一滩水。
继而又听到她清清冷冷地解释“明明白白做事，清清白白做人”。好一个明明白白，清清白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在自作多情什么？
原来，兵荒马乱、患得患失的，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走啦，顾主任！”温言之晃了晃手机，“十二个未接电话了，你是想我们俩回去写检查报告吗？”
顾白和温言之到直播现场的时候，引起了不小轰动，两位学术大咖，业界传奇的人站在一起本身就足以让人群沸腾，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倍受关注的疫苗捐助仪式。
顾白眯了眯眼睛，镁光灯不停闪烁，让他本就疲惫的眼睛更是酸涩不已。
再挣眼的时，熟料，台上已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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