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庭。”
随着老法官的法锤落下,历时半年之久的霍氏集团继承案终于拉开帷幕。
对比对面霍氏集团一众律师代表团,浩浩荡荡的一群律师、助理,明庭这边无疑显得有些单薄。
只有三个人,她,王宥维和一个助理。
开庭前在走廊碰到的时候,为首的那个就忍不住挑衅明庭,颇有点仗势欺人的感觉。
奈何明庭就是明庭,轻飘飘一句“手下败将争取翻盘”,就让一干妄图挑衅之人集体闭嘴。
这场官司明庭觉得案子本身难度不大,证据材料包括证人全部倾向于原告,也就是明庭代理的女方母亲,但其他利益因素错综复杂。
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是其他的原因干扰了,现在明庭只想速战速决。但很明显是因为明庭没什么八卦之心,或者她压根不在意她的当事人是王孙贵族还是平民百姓。
这场遗产继承官司,明面上是争夺遗产,背后则是两大财团的实力抗争,换句话说,赔钱多少不在意,在意的是官司的输赢,就算是和解,也得是对方认输妥协那种。
明庭当初接的时候,就是因为霍夫人亲自拜托(本案原告,女方母亲),碍于父辈们的交情,明庭接下了这烫手的山芋,自然也成为了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律政佳人。
……
“原告肖女士,本继承案的当事人其实是你女儿,那她为什么不亲自提起诉讼呢?甚至连出庭旁听都不愿意,是因为心虚吗?”
霍氏律师团率先发难,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走廊里想要逞一时口舌之快的那人。
“呵——”明庭似乎轻笑一声,“既然被告律师问起,那就从这里开始。”
“我当事人肖女士的女儿肖雨雪,原名霍雨雪,现已被……”
“等一下,你说什么?她改名了?”对面当事人座位上的霍家三少爷有些激动,直接打断明庭。
明庭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看向法官,希望后者维持秩序,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
“肖雨雪小姐于两个月前被诊断出患有抑郁症,经治疗有显著效果,但遵从主治医生建议,不适宜出庭。这一点在先前上交的诉讼变更代理人申请书中已详细说明并附有医学证明,而我之所以不惜浪费时间再回答一遍,是出于礼貌。”
“下不为例。”明庭红唇翕合,吐出四个字之后就扔了笔靠在椅背上,与其说闲适慵懒,不如说不屑一顾。
对面有些乱,霍氏的律师团早有耳闻今天出庭的是京安的王牌女律师,料想过唇枪舌战、激烈交锋,可在看到大名鼎鼎的王宥维律师也只是充当二律,不禁为出茅庐不久的首席律师的勇敢默哀。
现在面对明庭公然地挑衅和刺激,皆是一惊,又听得首席律师在那里压低声音骂助理,也是敢怒不敢言。
“在座的,哪一位不是视时间为珍宝,我们希望在有限的时间内对最有争议的点进行交锋,无他。”王宥维适时收口,“继续吧。姚律。”
……
“现在休庭半小时。”
明庭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嗓子干涩,本以为案子能速战速决,谁知碰到个走后台的法盲律师,纠缠在细枝末节上。
老法官都听不下去了,却也碍于全程录音录像,不敢公然打断宣判,只得休庭。
王宥维收拾完东西,看着明庭一脸苦大仇深,让助理先提着去休息室,然后好笑地看着明庭,“走啦,大小姐,等会儿我来。”
明庭回以感激一笑,提起包正要走,却看到旁听席后的门一开一关,有人出去。
朱红色的门只是开了一个很小的夹角,然后很快阖上,隔得远,明庭并未看清出去的人。
一身黑色的西装,脚步匆匆却难掩挺拔,倒像她认识的一个人。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儿,又怎么会一身黑呢?定是她被弄烦了,生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