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故地

一年后谢文再次来到长安，周子殊已经位列尚书令。

谢文来京的消息让周子殊知道了，他一下朝便去到城门口等着，城门口的小吏一见到他就赶紧哈腰上前，欲行大礼。周子殊笑着伸手拦了拦：“私下里不必如此。我来这里等个故人，不必理会。”

长安是京都，天下最为繁华之地，城门口往来商人络绎不绝，马车车轮的咕噜声，商人的叫卖声，对于一个一晚上没怎么睡一早上又昏昏沉沉的听了一早朝的人来说，其实是不怎么愉快的，有点像有人拿锥子在戳太阳穴一样。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周子殊此次来城门没有跟谢文说，不知道谢文看不看得到自己，他只得强打起精神紧盯着眼花缭乱的人群。

突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子殊？”

周子殊猛地转头看去，一张硕大而清秀的脸出现在眼前，对方的眼睛里温柔如斯，浅明清澈，他甚至在对方眼里看见了自己。谢文愣了愣，随即后退一步。

“今日很忙吧？你脸色不太好。”谢文定定地看着周子殊。

周子殊才回过神来似的，牙疼般酸道：“你一直盯着那么多人看试试？眼都看花了。”随即又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谢文笑而不答，拉过周子殊掩在广袖下的手腕：“走，带你去个地方。”

周子殊这次便服出行，没有坐马车出来，两人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奋力穿梭，正是晚夏时节，即使已有了些凉意，来到城郊时两人还是大汗淋漓。两人在城郊河边的一棵柳树下，周子殊累的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谢文却是难得的满脸笑意。谢文笑起来是很温和的，眉眼间柔和的像是镀了层柔光，单纯的就像是毫无芥蒂的小孩。周子殊却只顾着大口喘气，没有看到这难得笑意。

谢文很快就歇够了，扶着柳树站起来，笑道：“马上就到了，喏，那家小木楼就是了。”

周子殊连连摆手：“别别别......再坐会再坐会，留我条命慢慢走回去吧。”身旁的谢文无奈的一笑，气定神闲：“子殊，你不行了呢，以前你可会闹腾了，天天城东城西两头跑，还磨不了你过剩的精力。”

周子殊看着湖上的水波粼粼，不由笑起来，拉长了音调惋惜道：“可惜咯，我老了。”

谢文不置可否地弯腰拉起他，“管你老不老，别坐了，马上天都黑了。”

小木楼其实很简陋，屋内正中间挂了一幅孔子的画像，一些零零散散的桌子板凳，普普通通，毫不起眼。

“你不觉得，很熟悉吗？”谢文靠着木门，有些期待地看着周子殊。

周子殊本想打趣一下谢文，但是看到孔子画像下的署名，不由一愣。那几个字写的龙飞凤舞，却又苍劲有力，笔锋回转都显出了主人腕力惊人，应该是个大家手笔。

“这是......”周子殊不由轻轻蹩眉思索道。

“这是先生亲笔。”谢文说。“这间书院，也是按着他老人家那间书院办的，熟悉吗？”

作者有话说：好像今天没什么屁放了（？）突然想再开个世界观呜呜呜，有哪位小朋友想了解一下的可以在评论区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其实我这个话废作者还挺像跟你们在评论区玩的（？有人吗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