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晖免去了殿内众人的请安,给太后行礼后,朗声道:“母后审理此事吧,朕看着就是。”
冯太后淡淡道:“此事交给懿贵妃处理便好。”
说罢,太后坐于软榻之上,只静静地看着南知意审理此事。
凝漪微微一笑,“兰卿,去把那个匣子拿来。”
兰卿捧上一个匣子,南知意无意间瞥了一眼,脸色突变。
凝漪见此,将匣子打开,拿出一张卖身契。缓缓道:“蝶醉楼花魁倾月的卖身契,懿贵妃你可认得?”
南知意暗道不好,那个匣子是她宫中的,不知何时,被长孙凝漪搜了去。里面都是有关她身世的物件,以及与离国国师的书信,若是让太后和陛下知道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南知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臣妾认得,臣妾身边的临颖,便是昔日蝶醉楼的花魁倾月。”
“本宫入宫之前,有幸到江南游玩,听那里的说书人说起倾月,当时名动江南,一曲惊鸿舞倾城。可巧的是,说书人那有倾月的画像,见着眉眼与本宫有些相似,便买了过来。却不想,如今见了妹妹,竟与那画上之人一般无二。若是本宫因此认定,妹妹便是那花魁倾月,妹妹是不是也百口莫辩呢?现下本宫的处境不就是如此吗?”
南知意听了凝漪一番话,脸色有些发白,偷偷打量了太后和陛下一眼,见二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有些慌了。
如今自己有把柄在长孙凝漪手上,若是还栽赃嫁祸,只怕会弄个鱼死网破。
“臣妾并非花魁倾月,不过,仔细想来,姐姐的一番话也颇有道理。臣妾一定将此事差个水落石出,还姐姐清白。”
“那便谢过妹妹了。”
“来人,将皇后和婉嫔身边的宫人拖下去严刑拷打,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东西。”
“兰卿自幼跟随本宫,她就不用受这刑罚了。”
宫人拖下去杖责,有一个锦元宫的宫女被打的皮开肉绽,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是……是婉嫔娘娘,婉嫔娘娘今日与皇后娘下棋,让奴婢趁皇后娘娘不注意,放在凤栖宫中的。婉嫔娘娘还说,皇后娘娘虽与她交好,但明知她思慕陛下,却还是将陛下抢了去,要让皇后娘娘付出代价。”
夏玉姈大惊失色,辩解道:“不关臣妾的事啊,臣妾与皇后娘娘自幼相识,情同姐妹,万不会做出陷害皇后娘娘之事。望太后陛下明鉴。”
凝漪微微一愣,暗想,自己早该料到的。南知意这招,果然狠毒。
她跪下为婉嫔求情道:“臣妾相信婉嫔的为人,是定不会做出此事的。”
南知意在旁煽风点火:“姐姐,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别被婉嫔骗了。何况,婉嫔经常进出凤栖宫,若想栽赃陷害,可不是最容易的吗?再者,婉嫔虽嘴上说着情同姐妹,但后宫之中,何来真情可言?她素来不得盛宠,若因此记恨皇后娘娘,倒也说的过去。”
宇文晖闻之,觉得南知意说的在理,怒道:“婉嫔,朕一直以为你性子温顺,与世无争,却不想,你竟罔顾多年情谊,栽赃陷害皇后!”
夏玉姈早已哭的梨花带雨:“陛下,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陛下要相信臣妾啊。”
“婉嫔夏氏,罔顾礼法,陷害皇后,居心不良,枉为后妃。着废去封号,打入冷宫。”宇文晖目光清冷。
凝漪大惊,努力想让她脱罪:“陛下,婉嫔是被冤枉的,望陛下明察。”
宇文晖并未动容,只劝道:“漪儿,这后宫险恶,婉嫔确是害了你,你就不要再相信她了。”
已有内侍将夏玉姈拖出去,她仍是不甘,反复说道:“臣妾真的没有,陛下要相信臣妾啊。”
被拖至殿门,夏玉姈早已哭成了泪人,她幽怨地看了凝漪一眼,用尽所有力气吼道:“阿凝,你说过,会护我周全的!可如今呢?你做了什么?”
凝漪闻之,心痛不已,双手紧握成拳,还想再求情,宇文晖却不耐烦了。
兰卿拉了拉凝漪的袖子,小声说道:“娘娘,弃车保帅。”
凝漪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如今,宇文晖明显是信了,就算她将南知意身世抖落出来,也于事无补。
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定要这些陷害她和夏姐姐的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