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凝漪正于宫中与夏玉姈对弈。南知意带着宫人步入殿中,并下令搜查。
凝漪不动声色,目光停留于棋盘之上,未曾抬眼。兰卿喝止道:“皇后娘娘的寝宫,岂是尔等能搜的了的?还不快退下!”
南知意娇媚一笑:“前些日子,有人看见娘娘招楚服入宫,似乎欲行巫蛊之术。太后听闻,命臣妾调查此事,臣妾不敢怠慢。皇后娘娘,多有得罪,莫怪。”
凝漪抬眸淡淡扫了她一眼,眼风带着些许冷冽,从容一笑:“无妨。既是太后的意思,本宫也不好拂了太后的面子,妹妹请便。”
南知意脸上含丝丝笑:“那便谢过姐姐了。都仔细的搜,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
南知意给身边侍女临颖使了个眼色,临颖会意,便步入殿中,装作仔细搜寻的模样。
凝漪虽在下棋,但殿内的一切都已落入眼底。
夏玉姈心中惴惴不安,棋子没留神落错了,凝漪见此,笑着宽慰道:“姐姐莫怕,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本宫行事向来稳妥,纵是小人也不能轻易构陷了去。”
语罢,似有若无的瞥了南知意一眼。
南知意勾起一抹冷笑,道:“这好戏都要开场了,皇后娘娘怎么还有心思下棋呀?”
凝漪放下棋子,温婉一笑:“也是,妹妹精心策划的一场戏,不看倒可惜了。”
“贵妃娘娘,找到了。”临颖呈上巫蛊用的木偶人,上面写的冯太后的生辰八字。
凝漪面上波澜不惊,看来,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现下,想想该怎么应付吧。
南知意状似惊讶万分:“臣妾一直以为姐姐是温婉贤淑之人,宫中传言时还不愿相信。未曾想,姐姐竟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凝漪启朱唇,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姐姐何苦如此,这事情败露了,皇后之位岌岌可危呀。”南知意将此事死死咬着,把脏水一个劲的往凝漪身上泼。
“妹妹这个时候,不应该去请太后娘娘吗?难不成,想自己一个人办理此案,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给本宫定了罪?”
“臣妾不敢,已经派人去请了。”
“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回皇后娘娘,辰时三刻。”
凝漪微微颔首,看来,她们是想在陛下早朝的时候,就给我定了罪,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南知意自是猜到她心中所想,出言讽道:“后廷之事,不宜去叨扰陛下,姐姐做出此等事,还想着能被包庇了去?”
“不需要陛下出马,本宫可以自证清白。”凝漪寒眸一转,直视着南知意。
南知意微微一愣,好个长孙凝漪,泰山崩于前,仍能不改颜色。
“太后娘娘驾到——”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冯太后淡淡扫过殿内众人,看见临颖手上端着的木偶人,问道:“这皇后行巫蛊之术,是坐实了?”
“回太后娘娘,正是如此,不知,现下,该如何定罪?”南知意小心翼翼地问道。
冯太后阅历丰富,这点栽赃嫁祸的小把戏,又怎会识不破?只是,长孙凝漪,留不得。只有她死了,陛下与齐王间的隔阂才能化解。
所以,她明知是陷害,却仍然纵容着,甚至是同那些人一并陷害。
“哀家先听听皇后怎么说吧。”
“回母后,臣妾无罪。此事非臣妾所为,乃奸人栽赃嫁祸之举。”
“物证在此,哀家如何信你?况且,你素知哀家不喜你,由此生了怨怼,也在情理之中。”
凝霜殿。
适才在怡静宫中与太后话家常,懿贵妃差人来请,太后便匆匆离去。冯念惜觉着不对,便差了婢女竹辞去打听。
“奴婢找人打听了一番,听闻是皇后娘娘行巫蛊之术,太后娘娘去审理此事。”
冯念惜秀眉微蹙,吩咐道:“去承庆殿将此事告知陛下。”
“是。”
承庆殿。
此时,正在早朝。竹辞将此事告知殿外侯着的小太监,让他将话带给张公公。
张公公听闻此事,脸色微变,偷瞄了一眼宇文晖,见他与臣子商议南巡之事。走上前去,对宇文晖耳语一番。
宇文晖闻之,震惊不已,便吩咐群臣退朝:“今日早朝便到这儿了吧,众爱卿且退下吧。”
众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今日的早朝怎就散的这么早。
凤栖宫。
“臣妾一直以为太后娘娘是个明事理的人,这栽赃嫁祸之意,太后娘娘竟也看不出?”
雪落喝道:“皇后娘娘好魄力,竟敢顶撞太后!”
“臣妾不敢。”
“皇上驾到——”
殿内众人神色各异,有惊喜的也有不安的,冯太后微微蹙了眉,看来,事情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