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丞相南枫篡位,建立离国。新朝政权不稳,正需要盟国。离国欲与熙国建交,特派公主南知意来熙和亲。
南知意坐于马车,由离都前往熙国。掀开车帘,看着车外的景色,陷入了沉思:“我非离国人,本是熙国人。如今,兜兜转转,竟又回了熙国。只是,如今回来,我便是那人的贵妃了。还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呐。”
经过近两月的路途颠簸,终于抵达熙都洛阳。
婢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下了马车。
望着熙都金碧辉煌的皇宫,她一时间有些恍惚,曾经,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如今,她是以贵妃的身份,入主华安宫。
宫人领她至奉先殿,同众人一样,跪接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离国公主南氏,为结两国秦晋之好,远道而来,朕心甚慰。特册封为懿贵妃,赐住华安宫,钦此!”
“妾南氏接旨,谢陛下。”
张公公笑道:“贵妃一路车马劳顿,先随老奴至华安宫歇息,晚上举办宴会,为贵妃接风洗尘。”
南知意温婉一笑:“有劳公公了。知意初来乍到,还望公公多多关照。”说着,便给张公公递了些银两。
张公公笑着还了回去:“贵妃是离国公主,照顾好贵妃是老奴的本分。至于这银子,无功不受禄,贵妃还是收回去的好。”
南知意笑了笑:“也好,知意在此谢过公公了。”
“贵妃不必跟老奴客气。”
张公公领着南知意到了华安宫,道:“贵妃在此好生休息,若有什么需要或宫中缺些什么,可跟老奴说,老奴好让人去置办。贵妃若无事,老奴就先回去向陛下复命了。”
南知意微微点点头,打量起华安宫。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云白光洁的大殿。庭院中种有几株桂树。
她觉得熙国的宫殿很美,比离国的宫殿更美,她亦知道,凤栖宫才是最美的那座宫殿。只是,如今那里已经有主人了呢。
不过,上天既然给了她离国和亲公主的身份,她定有法子取而代之。
正沉思间,张公公派人来请她到念云阁赴宴。她吩咐侍女稍作打扮后,便携了众婢子至念云阁。
来至念云阁,宫人引她至离主位最近的席位。她抬眸打量起端坐于主位的皇后娘娘,还真是个倾城佳人,也难怪宇文晖对她一往情深。
此时,凝漪也注意到了她,对她温婉一笑,执起酒杯,道:“贵妃为两国邦交远道而来,实让本宫敬佩。本宫敬贵妃一杯。”
她原本有些恍惚,听到凝漪唤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向凝漪回礼后,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不想喝的急了些,被呛到,清酒弄湿了衣裳。
她连忙用帕子去擦,宽大的袖子却扫到了装酒的银壶,清酒顺着壶口流至她衣裳,瞬间便弄得狼狈不堪。
因为适才皇后向懿贵妃敬酒,已有许多人注意过来,如今,她浑身湿透的模样,许多嫔妃都瞧在了眼里。
有几个嫔妃小声议论道:“她不是邻国的公主吗,这么做事这般浮躁,没有皇室贵族的沉稳和大气。”
“离国皇帝本就是篡位的,她从前不过是丞相府的小姐罢了,身上哪会有皇室的贵气。”
“此言差矣,纵是世家小姐名媛,那举手投足之间都带有一份端庄大气。皇后娘娘也是丞相府的小姐,那周身的气度,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而她举手投足间,给人感觉都很小家子气。”
“以前听闻,离国公主色艺双绝,一曲箜篌,倾绝京城,知书达礼,如今一见,看来传闻都是假的。”
坐在那些嫔妃不远处的顾忆雪,将众人的谈话都听了去。
她抬首打量着神色慌乱不堪的南知意,勾起一抹冷笑,看来,眼前的懿贵妃并非是离国的公主呢。不过,她身居高位,说不准日后,能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枚有用的棋子。
凝漪见状,吩咐宫人道:“带懿贵妃回去换身衣裳。”
南知意匆忙离去,咬紧下唇,心下想到,才刚来第一天,就在众人面前出了洋相。怕是有人会说离国公主做事没有分寸吧?
那个名满离都的公主,如今却成了众人的笑柄。适才她出来时,瞧见几个嫔妃脸上的讽刺鄙夷之色,暗暗咬牙,待我登上凤位,定跟你们好好算算账。
待南知意离去后,长孙凝漪若有所思。
顾忆雪能察觉到的她自然也能,只是,若眼前人并非离国公主,那此人又是谁?真正的离国公主又去了哪里?
不过,离国国君膝下只有一女,自是宠爱有加的,若说是不忍心女儿远赴熙都,找了个替身倒也不足为奇。
她微微眯了眼,看来,这宫廷生活,要越来越有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