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宫。
午后,顾忆雪坐于桌前淡淡的品茶。瞥了一眼身边的侍女影辞,问道:“前些日子,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影辞答道:“回婕妤的话,奴婢并未查到任何消息。”
顾忆雪冷冷一笑,看来,这件事情被掩盖的很好。不过,长孙凝漪越是费尽心思想掩盖,就证明她和宇文时的关系,并不只是叔嫂那般简单。
“没查到就继续查,本婕妤就不信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奴婢遵命。”
后宫如今由皇后掌管凤印,顾忆雪奈何不了她。但若是让太后知晓此事,那她长孙凝漪怕是万劫不复了。
如此想着,顾忆雪便唤了婢子:“随本婕妤去怡静宫。”
怡静宫
太后正于佛堂中礼佛,听人来报,顾婕妤求见。便让了传她进来。
顾忆雪袅袅婷婷地走进来,微屈身行礼:“妾顾氏,予太后安。”
“婕妤免礼,婕妤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顾忆雪装作犹豫状:“臣妾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无妨,婕妤有话说便是了。”
“除夕那夜,臣妾一时饮酒多了,有些不胜酒力,便想着到湖边去走走。却不想,在湖边看见了……看见了……”
“婕妤看见了什么,如实说便是,太后不会怪罪于你的。”雪落开口道。
“臣妾看见皇后娘娘和齐王殿下在湖边,似乎在谈话,有小半个时辰。”
“是吗?”太后拿起茶盏,淡淡地说了一句,脸上不知喜怒。
顾忆雪顿时有些慌了,便赶紧道“太后明鉴,臣妾万万不敢诋毁皇后和齐王,确有此事啊。”
“哀家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顾忆雪行礼后,便回宫了。
待她走后,雪落道:“太后娘娘,这顾婕妤明显是暗自跟踪监视皇后,而且想借我们的手除去皇后啊。”
“无妨,她或许是一枚很好的棋子,帮哀家监视皇后的棋子。”
“哀家听闻,皇后棋艺不错,唤她来陪哀家对弈吧。”
“奴婢遵命。”
凤栖宫。
凝漪着一袭素衣,于殿内淡然抚琴。一曲终了,兰卿来报:“娘娘,听闻顾婕妤暗中调查您和齐王的事。”
凝漪不动声色的轻泯一口茶,缓缓道:“调查本宫和齐王?她倒是聪明,只是这股子机灵劲儿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娘娘,既如此,我们该如何?”
“无妨,静观其变。本宫和齐王之间本就相安无事,她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
“是。”
抬眸视窗外,泠泠瓷音启,似风轻云淡般道:“有人该来寻我了吧?”
语罢,见宫女来报:“皇后娘娘,太后身边的雪落姑姑求见。”
凝漪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来了。朱唇轻启:“唤她进来吧。”
雪落步入殿中,见凝漪端坐于主位,淡然品茶,微微诧异了一会儿,惊叹于长孙氏这处变不惊的气度。
但随即说道:“素闻娘娘棋艺是京城一绝,太后便想找娘娘对弈一局,不知娘娘今儿个可有时间?”
凝漪勾起一抹清纯明艳笑:“母后相邀,臣妾自是不得不从的。本宫这便过去。”
至怡静宫,见太后早已端坐于紫檀木椅,前一盘棋,执白子而未落,阖目轻叹息。屏退了众婢子,微屈礼:“妾长孙氏,予母后安。”
太后缓缓睁开眼,淡淡道:“你来了,陪哀家下盘棋吧。”
“母后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臣妾就献丑了。”说罢,便也坐于紫檀木椅上。柔荑执墨子,细观棋局。
起初太后并未言语,凝漪索性也心照不宣,只静静地对弈。
墨子落,取了一白子去。凝漪淡然一笑:“母后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这棋局上,母后今日唤臣妾前来,可不是为了对弈的吧?”
太后抬眸,直视着凝漪:“皇后这般聪慧,也当晓得哀家今日叫你来是为了什么。”
“臣妾自是明白的。”凝漪淡定自若。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怎么,这高高的宫墙,也关不住你?”
“母后怕是误会了,臣妾久居深宫,向来恪守本分,何来红杏出墙之说?”
太后冷笑一声:“皇后还真会自视清高。除夕那夜,你离宴是去见了齐王对吧?”
“母后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哀家只是想看看,你承不承认。”
“不过是离宴时恰巧遇上的,母后何必如此挂怀?但想来母后定是不信的。”
“哀家不管你们是有约还是偶遇,从你入主凤栖宫的那一刻起,你就和齐王再无瓜葛。你嫁与陛下,已是伤了齐王,哀家绝对不允许你再做出红杏出墙之事,所以哀家希望你真的能恪守本分。”
“母后教训的是,臣妾谨遵母后教诲。”
“哀家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而不是阳奉阴违之辈。”
“母后放心,臣妾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也一定能配的起这个位置。”凝漪微微扬首,高贵的气度更显母仪天下的风姿。
“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臣妾告退。”
出了怡静宫,兰卿道:“娘娘,太后似乎还是怀疑您和齐王。”
“齐王拒不纳妃,怕是惹了太后不悦。今日不过是敲山震虎,也顺便提醒下齐王。看来,今后,这宫中的日子,怕是没有那般风平浪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