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十六,她遇到了她此生最不该遇到的人——
越磬瑶有些恍惚,当她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大白天了,恍惚中听到了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的嘈杂声,也不再是听不懂的语言了。
刺眼的日光从窗外刺入她的眼中,外面很明亮。
她一下拉开车帘,外面果然春暖花开、阳光明媚,车水马龙,人山人海。新奇的小玩意儿各色各样,层出不穷。各种各样的商贩,各色的府邸房檐伫立在街道两边,丛楼林立。
越磬瑶好奇地趴在窗边,上顾下盼着。
心儿冲她说道:
侍女心儿小姐,咱们到了――前面就是越府了
到了?越磬瑶有些喜出望外,期待万分,探了探头往外面看。
街上人山人海,车水马龙,脚跟碰着脚跟。
这里就是临云国?人真多啊――待会儿就能见到爹娘了!
越磬瑶!
心想道。
一柱香的时间不到,马车穿过几处街巷,便到一处人较多的府邸前停下了。骄后的家丁侍女从后门进去了,只剩下拉车的那个男人和越磬瑶还有那个侍女,心儿姐姐。
马夫小姐,到了――
男人在车下道。
越磬瑶起身钻下了车。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大气派的府邸大院,门前蹲着两座石狮,屋檐上红灯高挂,抬头再定睛一看,一座宽大富有气势的牌匾映入眼帘,上面愕然刻着两个大字――越府。
越磬瑶哇……
她简直快看呆了,张大嘴巴愣在原地。
府外站着两个家丁,大门却紧闭。男人走上前去,敲了敲青铜做的门环,没过一会儿,大门哧的一下开了,迎面的是一个衣冠简朴的老伯。他们唠嗑了两句,老头儿便进府去了。
她还怔怔站在原地,一旁的心儿姐姐冲她说道:
侍女心儿小姐,请
她没有看她,越磬瑶愣了一愣,往这高大的宅院走去。男人把马车从后院牵了进去。
――
入府后,一片片花圃和长廊映入眼帘,房屋陈设合理有序,下人们都干着手中的活儿,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心儿姐姐带她绕过几道走廊后,往一个客堂去了。
她左顾右盼着,一脚踏入了大堂。
一中年男人正在堂上喝茶,见一行人闯入,先是一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坐在高堂上,望着越磬瑶,有点措手不及。
越磬瑶难道这就是我阿爹?…
望着他心想道,心儿俯身上前道:
侍女心儿老爷,大小姐到了,这便是大小姐
越磬瑶和高堂上那人几乎同时震惊,然后相视一望,他立刻起身,望向她,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越磬瑶也热泪盈眶,一拥而上。
越氏越富权你……
越磬瑶阿爹――!
她抱着阿爹越氏越富权哭了起来,她的眼泪沾湿了他华贵的衣衫。
阿爹笑着抱着我,道:
越氏越富权来了就好
越氏越富权哭什么,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阿爹越氏笑着逗着她。
她一下脸红了。
越氏越富权不要哭了,快告诉阿爹,你多大了,这么大个人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呢?
也许是因为她一生下来阿爹阿娘便与她分离了,他们这么些年从未见过她,自然很是生分的。
她擦干眼泪,冲阿爹越氏说道:
越磬瑶我今年十六岁了,阿爷阿奶给我取名磬瑶,都叫我阿瑶,也可以叫我磬儿,磬是磬竹的磬……,瑶是瑶神……的瑶,对了,阿爹你知道瑶神吗?就是……
又开始长篇大论起来,如聒噪的鸟雀般说个不停。
越氏越富权嗯……
阿爹点点头。
也不知道阿爹是否全部都听进去了,他只是笑着、应着,看着我说却没有回答她任何一个问题。
父女二人在堂前有说有笑,说着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她的家乡在桃花村,但他却似乎暂时淡忘了尚在家乡年岁已高的阿爷阿奶,倚在高堂之上。
越磬瑶阿爹,我好想你,我还以为你和阿娘都把我忘了……
她说得嘴都干了,端着桌上的茶水就饮。他静静注视着。
待她俩二人都不说了,休息片刻,这才想起阿娘古氏来。
越磬瑶对了!
越磬瑶阿爹,阿娘呢?
问道。
阿爹愣了愣,喝了口茶,望向了堂外,道:
越氏越富权你阿娘她事情多.. 家务繁忙,在外面忙,待到晚上她就回来了
阿爹没笑了,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累了。
越磬瑶嗯
她点点头,想也是,这么大一个家,全靠阿爹阿娘打理,肯定很麻烦。
越氏越富权你爹我也是忙里偷闲才得出来的空子,今天躲在家里休息,却没曾想你这丫头这么快就到了
舒了口气,阿爹笑着。
和阿爹聊过以后,她渐渐觉得有些困了,这半个月走走停停,觉都都没睡好,打了个哈欠。虽然还有很多话没说、很多事情没问,但一切待到晚上阿娘回来后再说吧。
越磬瑶……
越磬瑶爹,我有点疲了――
越氏越富权带小姐先下去休息吧……
阿爹冲一旁的心儿说道。
越氏越富权以后你有什么事就找心儿吧
越氏越富权她就是你贴身丫鬟
越磬瑶哦
越磬瑶嗯……
她点了点头,看了看一旁低着头面带微笑的心儿姐姐。
侍女心儿大小姐,这边请――
越磬瑶……
心儿把她领出了门。
走到门口,她冲阿爹越富权拼命挤出了一个笑。
越氏越富权……嗯
又走过几个走廊,不知道跟着心儿来到了哪里。这里是个小院子,极其安静,院里种着一棵紫藤萝,地下铺着一层紫色的花瓣。走廊上挂着一只风铃,在风中清脆直响。
她也顾不上什么美景了,困意一来八方倒,看不见路。
她恍恍惚惚看见心儿站在一个门口,示意她,就是这里。她慢慢摇摇晃晃进了屋里,什么都没看清,直找一个能躺下就睡的地方,还没找到床,她便两眼一蒙,倒在了地上。后来她恍惚中好像看到了心儿,走了进来……
她躺在了床上,心儿安置好后便关上门离去了,她又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
云霄之上,光泞殿内一少年正坐在华丽的锦案前,手持墨笔,案上是一张未画完的画像,没有五官。少年正怔怔的望着它出了神。一童子坐在其旁研墨。
见状,道――
墨檀太子,您画的这是谁啊?怎么连个模样都没有?
童子撇了撇嘴。
叶玄青――一位……故人
白衣少年望着画像呆呆注视着。
墨檀故人?太子的故人是谁啊?
墨檀我怎么不知道?
童子在一旁小声嘀咕。
见少年没应,童子又默默抱怨起来:
墨檀上次您说您没病,王后殿下听了差点没把我丢去北海喂鱼……
叶玄青墨檀
童子似乎忘却了什么,撇了撇嘴,又继续道:
墨檀这次人家汐泽公主飞升上神的紧要关头,好心好意请你去帮她渡气,你却二话没说就回绝了,太子殿下你明明知道……真搞不懂你...
墨檀太子殿下,你明明知道人家公主对你有意思,这次飞升成了上神,你俩金童玉女婚事是肯定的,你还拒绝人家……你,
墨檀……
墨檀……你,难不成,难不成太子你真有了心上人不成!
童子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蹿了起来,丢掉了手中的墨石,惊奇地望了望案上那没有五官的画,又望了望一旁的白衣少年,立刻如恍然大悟般。
墨石掉入了墨砚中,溅到了白少年的一身白衣上,少年适才缓过神,望了望身下――面无表情。
叶玄青墨檀——
一旁的童子这才反映过来。
墨檀完了……
童子心里不断想道,这回真的完了……
墨檀――天呐,太子饶命哇...墨檀不是故意的,太子饶了我吧,可千万不要告诉王后殿下呀……
小童子俯身低着头跪地求饶,束手无策,不断哀求着。
白衣少年没有说话,望着身下乌黑的白衣,叹了口气。再一回眸,眼前的画像早已被泼墨,被墨溅得不成样子。
叶玄青……
少年微微抬头。
童子还在地上跪着哭喊着求饶,好像并没有注意到画像的事情,不然他应该早晕过去了。
叶玄青哼 ……
少年舒坦的面容终于微微皱起了眉。抒了口气。
望着那不成样子的画,少年终于开口道:
叶玄青墨檀,你去狱司自行领罚吧,十日内不必回来――
少年的语气依旧是那么从容、淡定、波澜不惊,厉声却柔情似水。
墨檀啊?――哦,好吧,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不告诉王后殿下之恩,墨檀谨记在心,墨檀下次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小童子这次没有抱怨,十分遵从。
看来这次白衣少年是真的生气了。
白衣少年微闭上双眼,童子默默退下了。
叶玄青狱司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墨檀,你在我身边待了五百年,要是再这么肆无忌惮地口无遮拦下去,他日定会被人抓住把柄,到时,我也护不住你…
少年微闭上了双眼,心中思绪万千。
墨檀殿下……
墨檀我知道了
墨檀我自认领罚
缓缓抬眸,微抒了口气。把画撇至一边,又瞥见了那仅剩一颗的火磷珠,眼中秋波似水。
……
越磬瑶……
梦醒时分,已经一个下午过去了,正直黄昏。
这个梦依旧很真实,却始终看不清听不见他们的面容和话语声。
她微微睁眼,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大头鬼!
越磬瑶哇啊!――
她急忙坐起,大叫一声,一下把眼前这个“青面獠牙”的大头鬼撞到了床下好几步远,坐在了地上。
“啊!”
然后害怕地拉紧被子,再定睛一看,地上瘫着一个戴着“丑陋面具”的小丫头,她摘下面具,坐在地上,有些龇牙咧嘴捂着脑袋。
越磬瑶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趴在我床边拌鬼吓人?
越磬瑶……
她问道。
那人一下子从地上蹿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走上前来道:
越青辞什么你的床?我还想问你呢?这是我的床,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
小丫头十分伶俐,撇撇嘴。
越磬瑶你的房间??
越磬瑶你……
她惊道,有些不可置信。
越磬瑶那你又是?……
越青辞本姑娘是这越府的大小姐,越青辞――
她插腰理直气壮道,拍了拍手。
她愣住了,越府大小姐?……越青辞?那她自己又是谁?她渐渐有些懵了。
她直直望着她,看她的样子比自己小两岁,难道是她的妹妹?……
还是不太敢确定,待会儿还是去问阿爹阿娘吧。
小丫头摇头晃脑地直盯着她看。
越青辞我问你话呢,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睡觉?还有,你把我亲自画的面具都弄坏了,你说――怎么办!
小丫头有些凶巴巴的。
越磬瑶这,这是你自己画的?……这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那脸色稚嫩小丫头和她那个“四不像”的吓人的面具。
越青辞嗯,是啊,怎么了?不相信啊?是不是我画的太好看了你才不相信?哈哈,看来我画功了得~
越青辞没错,就是我!哈哈,我简直是个天才!嘻嘻!
看着她站在原地傻乐,这傻笑的功力居然比她自己还深厚几分……
越磬瑶暗暗咽了咽口水,望了望她。
越青辞好看吗?
她还不忘边欣赏她的画作边问道。
越磬瑶好看,好看……
挤出一个笑容答道。
她自己一个人在旁边弄着她的小玩意儿,越磬瑶早已收拾好全身,正准备出去。小丫头瞥见了她又急忙跑过去追上来。
逃跑失败。
越磬瑶……
她望了望越磬瑶,有些好奇道:
越青辞对了,你刚刚使的那招是学堂里尊师教你们的武功吧?!
越青辞好厉害!是什么功夫啊?我一下子就被你弹出老远!
她越说越激动,搞得越磬瑶有些怪不好意思。
越磬瑶……
越磬瑶呃,学,学堂?――
越青辞嗯嗯!
越磬瑶尊师……?
越青辞嗯恩!
越磬瑶武功――??
越青辞嗯嗯嗯!
她点头如捣蒜,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崇拜与好奇。
看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越磬瑶哦……那可能铁头功吧…对,那就是铁头功!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就怕她不相信。
她望了望越磬瑶,突然失去了笑容,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越磬瑶屏住呼吸,怕被她拆穿,她的小脑袋逐渐凑了过来……
千策万策,走为上策。
她一下子从门口溜了出去――
越磬瑶我还有事,下次再说……
她呆呆站在原地,望了望手中的面具,一下抛在了脑后,痴痴道:
越青辞铁头功……我也要学!
才刚从那个小院“逃”了出来,却没成想越府如此之大,绕来绕去竟也没找到来时的路,她不知不觉拐进了一个后院。
这个后院比较简陋,院里也有枯木野草,这里还摆了一些架子,上面的簸箕中晾着一些干菜药材。
她走了进去,左顾右盼。
越磬瑶这儿是哪里啊?
心里想道。
再转过一个弯,忽闻一男一女的谈话声,两个年纪稍大的中年男女坐在走道的梯前,剥着身下的莲子。
厨娘何氏你说你是不是没长脑子?都说过多少次了,大小姐吃莲子过敏,你还派人去市场上买这么多莲子?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让人好过?!
中年妇人大声骂道。
一旁的男人没作声,只是默默剥着手中的莲子。地上还有偌大的一盆。
等一下,他们口中的大小姐难道是我?
越磬瑶――你们在说我吗?我还从未吃过莲子呢!
我一下跳了出来,把他们两个吓了一大跳。
他们两个同事望向了越磬瑶,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妇人惊道:
厨娘何氏哪儿来的这么一个小丫头?我怎么以前从未见过你?
那个男人也好奇地望着我。
她没应,直盯着放在地上的莲子。
越磬瑶一下跳上前去,他们一惊。
越磬瑶这是莲子?可以吃吗?
她捡起一颗白嫩的圆圆的小东西,他们还没开口,便一口吞进了肚子里,差点没噎住。
厨娘何氏诶诶,你这个小丫头,胆子还挺大嘛,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厨娘何氏这里是越府的后厨,你又是哪儿来的?
一旁的男人摇了摇头,边剥边说道:
后厨男人喜欢吗?喜欢就多吃点
越磬瑶喜笑颜开,拼命点头,往嘴里大颗大颗塞着白白胖胖的莲子。
妇人见状,故作生气道:
厨娘何氏嘿――你个小丫头,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叫什么名字?哪儿来的?知道这是越府吗?
她头都没抬,拼命咽着口中的食物,道:
越磬瑶我当然知道这里是越府了,我也姓越,我叫越磬瑶,我爹娘就住在这个府里,我是今天才来的
终于咽下去了,差点没把她噎到。
厨娘何氏你爹娘?
后厨男人你爹娘――
二人同时出声。
后厨男人你爹娘?难道是老爷老夫人不成
男人随口一说。
越磬瑶是啊。
二人几乎同时望向了她,吓了她一跳,刚塞入口中的莲子一下子从嘴里掉了出来。
厨娘何氏你,你真是老爷夫人的女儿??
妇人惊觉道。
越磬瑶是啊,我的确是我阿爹阿娘的女儿,怎么了?
我揣了一些莲子在衣袋中。
厨娘何氏呀!是大小姐啊……我,我们,我们只不过是不知道您刚刚回来嘛……您就别放在心上……
妇人哀求道,扯了扯一旁愣住的大叔。
后厨男人是啊是啊
大叔也道。
厨娘何氏对了,您喜欢吃这个吧,喜欢就多吃点――来来来,这些都给您――
说完,妇人又冲她衣袋里塞了一大把,边说还边冲她笑。
越磬瑶我不是大小姐,我叫越磬瑶,叫我磬儿,阿瑶都行
厨娘何氏这,这怎么行呢,您都说您是老爷夫人的女儿了,这怎么能乱了礼数呢,不成不成……
妇人急忙道。
越磬瑶只顾吃东西了,却早已忘了时辰,现在黄昏已过,接近傍晚。
突然心儿姐姐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口。
侍女心儿大小姐――原来你在这里,我都找了你好久了。夫人回来了,正唤你过去
一旁的伯伯和妇人见了心儿,有些敬畏,妇人道:
厨娘何氏原来是心儿姑娘,那准是夫人回来了,老头子,还不赶快和我去准备饭菜!
妇人冲一旁的阿叔使了使眼色,二人便默默退下了。
她的确是忘了时辰。
越磬瑶是阿娘?!――对不起心儿姐姐,我迷路了,快带我去见阿娘吧!
她冲心儿笑着着急说道。
心儿只是笑了一下,便领着她又绕过了几道长廊,回到了原来的大堂。
越磬瑶有些激动万分,心想着就快要见到阿娘了,一看到那扇门,便奋力一拐――
一个踉跄,便拌着脚下的地毯“啪”的一声趴在了地上――衣袋里的莲子顺势洒了一地,掉落在了大堂的四面八方。
越磬瑶……
其中有一颗肥滚滚的一路向前,她努力抬头直视着它,直到它在一只脚边停下了。
痛得几乎爬不起来,心儿惊得急忙过来扶她起来。
她微微抬头,这双脚的主人――坐在高堂上的,是一个身穿华服,绾发髻珠、雍容华贵的女妇人。
她正坐在高堂正静静端详着越磬瑶。
她惊住了,注视着她那华贵的面容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那高堂上雍容华贵的妇人皱了皱眉。
心儿规规矩矩站到了一旁。
她脸红地咧嘴一笑――
越磬瑶嘿,……阿,阿娘……
从嘴里腼腆吐出几个字。
她没应声,默许了。她没有表情,瞥了瞥这一地的“成果”,又上下打量了越磬瑶全身上下一番,丝毫没有惊喜之情,终于开口说话了――
古氏古月你叫什么名字?
她轻声问道,气氛有些奇怪。
越磬瑶阿娘,我叫磬瑶,……越磬瑶
她后来又缓慢说出了自己的姓氏。
女人怔了怔。
古氏古月我知道
她很从容。
越磬瑶您可以叫我磬儿或是阿瑶,我阿爷阿奶都是这么叫我的……我……
越磬瑶阿娘,我好想你
古氏古月嗯——
越磬瑶阿娘,听说临云很多新奇的事物..阿爷阿奶过得很好,我想……
似乎随便应付,打断了越磬瑶一腔感慨万千,眼泪汪汪。混了眼熟,越磬瑶又准备开始她的长篇大论,滔滔不绝,但那妇人看起来却好像很累,很是疲惫,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古氏古月――心儿,你先带小姐下出梳洗打扮一番吧,把全身都换一下
在她喝水之际,阿娘冲一旁的心儿说道。
侍女心儿是
越磬瑶瞥了瞥走过来的侍女心儿,又看了看阿娘古氏,有些冷漠,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看了看四周,道:
越磬瑶阿娘,怎么不见阿爹呢?他去做什么了?
古氏古月你爹去教你妹妹念书了
阿娘道。
妹妹?念书?
越磬瑶愣了愣,难道那个小丫头真是她妹妹?
越磬瑶妹妹?
她疑惑地望向她的阿娘。
古氏古月就是青辞,她就在后院――
古氏古月……
阿娘没有再说下去了,叹了口气,喝了口茶。旁边的老伯一本正经地垮着脸。
越磬瑶呆呆地点了点头,念书――她还从未上过学堂……
她还想追问,心儿却把她拦下了,道:
侍女心儿大小姐,还是先去沐浴吧
越磬瑶望了望她,她笑着,低着头。越磬瑶点了点头,有些不舍地看了看她阿娘,又被心儿带出了大堂。
古氏古月――这穿的都是些什么?
古氏古月怎么身上脏成这样?!什么打扮?脸都没洗干净,黑乎乎的,一身灰头土脸的打扮
高堂上的妇人看了看这满地的莲子,一片狼藉才终于叹了口气。
一旁的老伯闻声,立马很是实力地瞪了瞪大堂两边的侍女,示意她们赶紧收拾收拾。她们立马蹲到了地上,收拾起来。
老伯又上前,在夫人耳边道:
管家占氏是啊――毕竟这个丫头是从乡下来的,穿着打扮怪了点是很正常的
他的脸又立马笑得阿谀奉承起来,在妇人面前点头哈腰,头头是道。
高堂上端庄大气的妇人又叹了口气。
古氏古月哎,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