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有些不知所措。
古氏古月你叫什么名字
越磬瑶阿娘,我叫越磬瑶
古氏古月磬瑶..
阿娘没再说什么了,看着这满地的狼藉,越磬瑶真是羞红了脸。
阿娘忽然吩咐心儿把越磬瑶领下去洗漱一番先。
古氏古月你舟车劳顿了许久,先下去洗漱一番吧
说罢,还上下打量了一番越磬瑶全身上下。
心儿立马就心领神会了。
越磬瑶被心儿领着不知道带到了什么地方,推里面的大门,里面是一个类似澡堂的地方,门口有个屏风。
侍女心儿小姐,到了,就是这里
心儿道。
越磬瑶在门口左右看了看,慢慢走了进去,心儿轻轻关上了门。
这里面不算很大,但绝对容得下十几二十个人同时在里面。摆设较简洁,地上很干净,没有一滴水和任何杂物。一旁的架子上放着事先准备好的干净的衣服和擦布。
屋里设有一屏障,上面是一幅手工的刺绣。屏障后是一个偌大的浴桶,桶里装着水,撒满了花瓣。
她伸出手摸了摸水温,水温刚刚好。
她脱掉了外套,又闻心儿在屋外道:
侍女心儿小姐,您有什么事就吩咐心儿吧,心儿就在外面
越磬瑶嗯,好,心儿姐姐
脱完了衣服,她就在水里舒服地泡了起来,一旁香香的花瓣把她包围,她沉浸其中,差点没被花瓣吞没。
就这样在水里舒舒服服地泡了半天,正欲起身,却突然困意来袭,脑子一热,懵懵懂懂,恍恍惚惚,便倒下,跌入了水里……
越磬瑶……
事出突然,心儿丝毫没有察觉。
—狱司—
四周火炉里散发出腾腾的热气,暗牢里,一白衣小童正被五花大绑在一个灵气汇集的木桩上,动弹不得,他的身前,暗牢内站着一个持有长鞭,束着高马尾身着红磷甲的女人,看起来威严无比。
函月你想好了?你可受我这三道散灵鞭?
那身着红衣铠甲女子的说道。灵桩上墨檀从容地站立着。
墨檀别废话,要打就打
童子硬着眉头道。红衣女子勾了勾嘴角,终是默默利索地把他的双手给捆了起来。
墨檀如待宰的羔羊,紧闭上了双眼。
红衣女子淡定摇了摇头,嘲讽道:
函月哼
函月你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函月我函月誓死效忠太子殿下,你得罪了太子?否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檀我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函月我不明白,为何太子殿下会对你……
函月原来就算是太子殿下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会被送到狱司这种地方嘛
函月呵呵,那就别怪我得罪了
墨檀得了吧闭嘴你,有完没完,要打的快点,赶紧的!
函月瞅了瞅手中威力无比的神器,有些咬牙,话音刚落,墨檀便咬紧了牙关,双眼紧闭起来。
墨檀啊!
话音落下,一道巨大的鞭痕落到自己身上,墨檀痛得失声,咬紧牙关。
又转眼看了看双眼紧闭的小墨檀,红衣女子摇头叹了口气,眉头一皱,捏起鞭子,又利落地劈下去。
一道……
两道……
十道――直到最后一鞭子落下,他几乎晕过去。
每一道都承受巨大的痛苦,全身灵力尽去大半。十道下来,他已经精疲力尽了,看起来虚弱至极,面色惨白,原本白净的衣裳变得血迹斑斑。
红衣女子把脸撇到了一边,似乎不想再看到这般情景。
函月自讨苦吃
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去了,似乎是想提醒他些什么,但他却依旧坚持着,咬紧牙关,脸色煞白,晕了过去。
墨檀……
越府——
入夜,天渐渐黑了下来,一轮圆月挂在天边。
越府一亭下灯火通明,石桌上摆满了饭菜,下人们都来来回回忙活着。
一小丫头灵活一跃跳入凳上,望着这满桌的佳肴,她急忙冲里屋道:
越青辞爹,娘,快过来吃饭了!
迎面而来的是两个慈笑着的中年男人和妇人。
二人缓缓坐下,三人围坐桌前,心儿与那老伯恭敬站在一旁。
小丫头望着饭菜,口水直咽,真想大口大口吃肉啊,可是一旁的男人没动筷她不敢开动,在一旁直着急。
越青辞可以吃了吗,饿死我了
妇人正欲动筷,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一旁,又冲心儿道:
古氏古月吃吧
古氏古月心儿,她呢?
越青辞她是谁
“她”是指越磬瑶。
心儿面露担忧之色。
男人与她相视一望,直觉大事不妙。
心儿怔了一下,急忙道:
侍女心儿大小姐……沐浴完之后便没有再叫过我,我以为
越氏越富权什么?荒唐,快去找找阿瑶
心儿急忙退下了。
侍女心儿是
古氏古月哎,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哎
古氏古月她当真是我们的女儿?
古氏古月怎会如此荒唐
被一旁男人瞪了一眼,以为被一边的小女儿听到了。
妇人有些焦头烂额,而一旁的小丫头却早已饿得眼冒金星。
什么时候才能开饭啊……
小丫头暗自想道,趴在了桌前,望眼欲穿。
浴室的门被急促地推开了,心儿走上前一看,果然还有个人还泡在水里。
越磬瑶只觉自己的脸被人轻轻拍打着,她的耳边也一直重复着一个声音喊道——
侍女心儿醒醒,快醒醒
她只觉迷糊中有个很吵闹的东西在不停地聒噪着,吵得人睡不下去。
她慢慢睁开了双眼,只觉灼眼的烛光刺痛着双眼,叫人睁不开眼。
侍女心儿快醒醒,大小姐
心儿使劲摇晃着她。
越磬瑶心儿..姐姐?怎么了?
她终于缓慢开口道。
心儿见状,显得十分担忧,她俯身摸了摸水,顿时缩回了手。
洗澡水早已变得冰冷刺骨,心儿把衣服急忙递给了她。
越磬瑶我的头好痛..不过我怎么睡着了?我好像睡了很久,多亏你把我叫醒
侍女心儿都怪心儿,都是心儿不称职,还请大小姐责罚,不要,不要告诉老爷夫人
心儿在一旁自责哽咽得眼泪几乎都快掉下来了。
越磬瑶穿好了衣服,急忙道:
越磬瑶哪有,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我也不会告诉阿爹阿娘的
心儿有些错愕。
侍女心儿谢,谢谢大小姐
侍女心儿小姐,我们先去饭厅吧,老爷夫人还有二小姐在等着您呢..
越磬瑶嗯,好,我们走吧
越磬瑶吐了口气。心儿带着哭腔点点头。
侍女心儿请跟我来
越磬瑶跟着心儿出了浴堂,心儿走在前面,低着头惶恐地一路前行,转过一个弯时,却迎面撞上一人,心儿惊愕地抬头,身后的越磬瑶也愣了愣。
眼前是一张怒气冲冲的脸。一个妇人,她身后站着一中年男人,还有几个提着灯笼的家丁。
侍女心儿老,老爷,夫人
心儿吓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古氏古月如何?
越氏越富权小姐呢?
男人一脸严肃。
越氏越富权说话啊,哭什么
越磬瑶探出头。
越磬瑶阿爹阿娘,我在这里
妇人一看,脸上带着些愠怒。瞥了瞥心儿身后的越磬瑶,道:
古氏古月说话啊! 怎么回事?
侍女心儿老夫人,我
心儿被吓得瑟瑟发抖,只能如实道:
侍女心儿回老爷夫人…大小姐她
侍女心儿刚刚在浴堂睡过去了...
差点没站稳,惊奇道:
古氏古月什么?在浴室?睡着了?这
妇人有些难以置信。
心儿愣了愣,男人也传来质疑的目光,越磬瑶主动跳出来道:
越磬瑶阿爹阿娘,我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你们不要怪心儿
古氏古月睡觉?你当真,在浴室里睡着了?
二人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妇人脸色黯淡下来,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神色,把头撇到了一边。
古氏古月呵,越富权,你看,真的是成何体统啊!可真是你的好女儿,传出去别人可笑掉大牙,简直荒谬!成何体统!
越磬瑶看呆了。
越氏越富权哎呀你别说了!……待了这么久了怕是早着凉了,还是赶紧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这样说着,她的名字都不愿叫。
转眼对着心儿怒骂道。
越氏越富权你怎么看住大小姐的!?
心儿一惊,急忙跪在地上,哭着道:
侍女心儿都是心儿的错,请老爷夫人责罚…
妇人脸色阴郁,越磬瑶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毕竟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已经习惯了,急忙站出来为她说话,挡在前面。
越磬瑶阿爹,这件事跟心儿姐姐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也不知道……
越氏越富权这……
无声叹气。
古氏古月哼!
妇人叹了口气,脸色难看摆在一边。
越磬瑶阿爹阿娘,你们别生气了……
男人叹了口气,又急忙冲身后站着的伛偻的管家道:
越氏越富权哎……老占,你赶快去请个大夫来!
管家占氏是
管家退下了。
男人又望了望地上哭着的心儿,道:
越氏越富权哭什么哭……还不赶快把小姐带到大堂来――
心儿擦干眼泪,急忙起身。
侍女心儿是是是……
一旁的妇人脸色却不太好,转身就走了,把越磬瑶酿在一边,男人见状,冲身后的仆人道:
越氏越富权都散了吧……
仆人们都纷纷退下了。
越磬瑶站在原地,心儿带着她往旁边走去。
来到前院,月色下,妇人眉头紧皱。男人在她耳边轻声道:
越氏越富权唉……你先去吃点东西吧,你都累了一天了…
妇人转过头去狠狠瞪了他一眼,道:
古氏古月哼,你还知道关心我?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你那个女儿――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也不看看你那个女儿,像什么样子!哪里像我们越府的人?哪里像大家闺秀的样子!
古氏古月传出去还得了?
古氏古月我是不支持她来临云的,你非要接来
妇人越说越气愤,说完,便怒气冲冲转身离去了。只剩下男人站在原地,皱紧了眉头,长叹了口气。
口里的话还没说完。
古氏古月哼
越氏越富权诶你这,再怎么说,她不也是你的女儿嘛?
急忙跟上前去。
高堂上,二人赫然立于上方。
突然,占管家领着一人入堂了。
管家占氏这边请――
管家占氏老爷夫人,大夫到了
他站到一边。
正在这时,越磬瑶也跟着心儿到了大堂,见状,她不禁对刚刚感到有些迷惑。
越磬瑶阿爹,阿娘――你们怎么了?
上前去问道。
阿爹阿娘没有说话,妇人脸色阴郁,急忙别过脸不去看她。见到他,阿爹越氏急忙冲一旁的大夫说道:
越氏越富权来得正好…大夫,快帮这个丫头看看
嗯?她有些吓到。
怎么是来替她看病的?
……她还是乖乖待着。
路人(大夫)是
越磬瑶阿爹,我又没病,看什么大夫?
阿爹却没听,大夫像一个贩卖东西的商贩看见了乞丐一样,细细对着越磬瑶打量,估计是心里怎么想也不会觉得她就是越府的大小姐吧。
路人(大夫)她?
路人哦……好
越氏越富权是啊,大夫,给她看看吧,这丫头在水里泡了半晌,怕是要染上了风寒
男人一脸犹疑,随即阿爹点点头,无奈叹了口气。男人无辜撇了撇嘴,眼神有些轻蔑,却没让阿爹阿娘看到。
那个男人只是从箱子里掏出了一沓什么东西,有些乌黑发亮。她便立刻想到了从前她在桃花村家里阿爷犯病时,村子里的大夫就会为他扎针,说是这样就好了,该不会是……
越磬瑶啊!我害怕――
她有些惊愕叫了出来,“手舞足蹈”起来,旁人都有些大惊,看着她还以为病犯了,就差双脚飞出地面,但在那男人一番怒视下,她还是乖乖就范了,紧闭上了双眼。男人得意地撇了撇嘴角抓起她的手。
路人(大夫)别动
古氏古月哎……
妇人忍不住叹气。
眉头紧皱。
高堂之上的二人一看,妇人深深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扶着额头。
一旁的老伯见状,立马会意了。他走上前来,站到我身前,直瞪着我,冲我小声斥道:
管家占氏大小姐,我劝您最好还是不要乱动
管家占氏不然,大夫待会扎针扎错了可就不好了
他的眼神锐利凶悍,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
越磬瑶望着他那布满沟壑的脸,有些被吓到了,呆愕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待在原地,看着高堂上的妇人和男人。
心想道――
完了,成了待宰的羔羊了……为什么那管家和大夫的眼神一副深恶痛疾呢?不会的,毕竟阿爹阿娘还在这里,一定会没事的。
那大夫逐渐向我凑了过来,我紧闭了双眼。
他把手搭在我左手的脉上,然后把完脉就对身后的阿爹阿娘说道:
没一会儿功夫,他就完事了。收拾好了东西,起身向高堂上道:
大夫老爷夫人,小姐并无大碍,一切正常
妇人不知道有没有听,只是皱着眉闭着眼,头疼欲裂。
男人有点难以置信,怔了怔,又道:
越氏越富权正常?你确定她?
越氏越富权……
越氏越富权好――那多谢大夫了
男人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越磬瑶缩在椅子上,心想道――
看来阿爹阿娘很是为自己担忧呢。
那男人愣了愣,越磬瑶止不住说道。
越磬瑶我都说我没毛病了,阿爹阿娘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高堂上的妇人便脸色十分难看,朝一旁翻了个白眼,却没让越磬瑶看到,占管家瘪瘪嘴。
古氏古月大夫,稍等――等下可以替我瞧瞧先吗?
妇人眼都快睁不开,像是太疲倦而动了气。
老管家立马留住大夫,神色骤变。
越磬瑶也立马担忧地走上前去。
男人道:
越氏越富权看你,老毛病又犯了,唉……
越氏越富权大夫,你快替内人看看吧
男人深深叹了口气。
越磬瑶阿娘怎么了?
古氏古月哎呦我的头好痛啊,我的胸口也疼得不得了啊……
话音刚落,妇人便抬手,心儿立马上前扶住了。妇人起身。一旁的老管家立马冲大夫道:
管家占氏大夫,这边请――
大夫好的
他们应该回阿娘的房间了。越磬瑶还没反映过来,呆呆愣在原地。阿爹瘫坐在椅子上,有些忧心忡忡随即也跟着出去了。越磬瑶一把拉住他的手。
越磬瑶阿爹,阿娘怎么样了?
叹了口气。
越氏越富权应该是太累了
越磬瑶噢,那我……
她正欲跟上前去询问阿娘的病情,阿爹却走了出去,叫她就在此休息,……门口这时却又突然蹿进一个猴儿似的小丫头,像是事先就在那里埋伏好了似的,一溜烟儿就蹿到了高堂上男人的身边,一把抱住她,到他腰部高,抱住他的腿。
越氏越富权你就在这里休息吧,哎..
越磬瑶诶,可……
越青辞爹!娘她怎么了??
从门外窜进来那小丫头瞪大双眼望像男人。
他掐了掐她的小脸。
越磬瑶站在原地。
带着些宠溺的样子,眉头紧皱,却瞥见了小丫头脸上那布满油渍食物残渣的脸蛋,有些生气道:
越氏越富权你自己去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花猫似的,像什么样子
男人摇了摇头,望了小丫头一眼,然后径直从二人身边走出了大堂。
越磬瑶诶……阿爹……
阿爹也没应她。
小丫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嘴突然捂住了脸,小声喃喃道:
越青辞糟了,是糕点屑,忘擦嘴了……
她的另一只手在衣袖下捣鼓着。
越磬瑶傻傻看着她,她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眼睛立马瞪得像个圆鼓鼓的铜铃似的,直冒着光。
越磬瑶后退两步,立马慌乱起来。
越磬瑶你,你是我妹妹?
她小心翼翼问道。
小丫头双眼放光,急忙用手擦了擦满嘴的油,冲越磬瑶跑去。她正欲逃跑,却发现身后是一把椅子,她一屁股栽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小丫头熟练地用沾满油污的双手一把抓住越磬瑶干净的衣衫,开口道:
越青辞妹妹?你是说……你是我姐姐?!我多了个姐姐?
显然,她有些激动,大口吐着热气,她口中的糕点香气一直在越磬瑶脸上徘徊,还好,她忍住没……
越青辞那你从哪里来?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姐姐?你是不是会武功啊?能教教我吗?
她好奇地滔滔不绝,越磬瑶终于知道她平常是怎么样的了,惹人烦。
越磬瑶额,那个……对,我好像的确是你姐姐,我,我叫越磬瑶――你真的是我的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抱着她把她挤得差点缺氧,越磬瑶轻轻推开了她。
越青辞真的吗?太好了!――你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