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陆誉廷这座楼里，一楼是厨房，餐厅，客厅，以及一个用来招待客人的大舞厅，二楼则有四个房间，和一个书房，袁裳裳和连翘的房间相邻，中间一间没有人住，叶婉清被安排在最里边，一个狭小，阳光也不甚充足的房间。三楼是一个很大的藏书阁和三间客房。

下午陆誉廷出去办事了，连翘约了朋友去逛街，袁裳裳待在自己房间里看书，不怎么搭理叶婉清，她只好一个人在院里溜达。

院里的草坪很大，在阳光的照耀下，绿油油的，叶婉清惬意地坐在草坪上，这样也好，没有人管她，想干嘛就干嘛。想着她就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反正没有人看见，睡一觉还挺舒服。太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身上懒洋洋的，不一会儿，叶婉清竟然真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有人喊她，揉揉眼睛，一个头发微卷，蓝眼睛高鼻梁的外国男人蹲在她面前。顿时叶婉清吓得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这院子里竟然还有别人……

看着叶婉清呆呆的样子，那男人笑了笑，伸出手：“你好，我叫汉森金。”

真的是外国人，说不定是陆誉廷的某个客人。叶婉清愣了两秒，也伸出手冲他笑了笑：“叶婉清。”

“你长得很具有独特的东方韵味儿。”汉森金冲她点点头，笑出雪白的牙齿，“很漂亮。”

虽然她一向不喜欢别人这么直接地评论自己的长相，碍于对方是外国人不懂得中国礼仪，她还是勉强接受了，不过心里的戒备却没有减少半分，陆誉廷的院子里怎么会进来一个外国人？

“你是来找陆长官的吗？”她试探性地问道。

“是的，但是他不在家。”汉森金解释道，“我是陆长官的朋友，和袁小姐是同学，刚刚看见你躺在草坪上有些奇怪，我以为中国人不喜欢这样。”

叶婉清点点头，果然是贵客。

“你也是陆长官的朋友吗？”汉森金问道

叶婉清才不想掺和他们的上层圈子，要是说了是陆誉廷的姨太太，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朋友应该算不上，顶多算是他捡回来的一颗棋子，这些外国人肯定不懂，她挠挠头发，含糊不清地回答：“我……我是陆府的人。”

“是陆长官的亲戚吗？”

她可不敢高攀，连忙摇了摇头。

“是佣人吗？”汉森金问道。

叶婉清还是摇摇头：“地位稍微再高那么一点……”

“管家？”汉森金又猜。

叶婉清再次摇摇头，这该怎么描述好呢。说了他也不懂。

汉森金皱着眉头思考，正在纠结着，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他，回头只见陆誉廷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叶婉清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粘在身上的草屑，看着陆誉廷慢慢地走近了，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紧张。

汉森金看着叶婉清的小动作，优哉游哉地从地上站起来，叶婉清身材娇小，个头只到汉森金的胸口。他弯腰凑到她旁边，低声问道：“你怕他？”

这时陆誉廷已经他们走到身前，叶婉清刚想点头，看见陆誉廷过来，又连忙摇了摇头，不过这样好像也不太对，作为陆府的人当着外人的面说不怕陆誉廷，似乎不太妥当，于是她又点了点头。

汉森金看着她红着脸颊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样子实在滑稽，摸摸鼻子，他觉得这个中国姑娘格外有趣。

“汉森，什么时候来的？”陆誉廷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递过一支烟给汉森金。

“刚刚你不在，顺便看看袁小姐。”汉森金道。

“我刚办完事，进去喝一杯？”陆誉廷招呼道。

汉森金接过烟看看手表，“今天不早了，改天一起打球吧，我这会儿也要走了。”

陆誉廷也没有强行留客，两人寒暄了几句就朝院门口走去，临走时汉森金还不忘回过头对叶婉清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