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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岛上的生活

银色飞行船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床头坐着昏暗的烛光,照亮了趴在床沿上的缘的轮廓。我的右手被缘握着,肚子仍在一阵阵绞痛,有股阴阴的凉意。我咬牙坐起身,看到窗外黑魆魆的树林顶上显出一片明灿灿的星空。身上的衣服已换过,除却残留的疼痛一切恢复到原先的样貌。我轻轻掰开缘的手指,却引得抓得更紧了。缘颤动了一下,睡眼朦胧地剥开眼睑,看到我坐起身,一下子焕发出精神,忙问我感觉如何?我说不似先前那么痛苦了,挺好。缘放开我的手,站起身,进到黑暗里又出来,手上变出一碗不知颜色的汤水,说是顺气滋补的,外敷内服。我摸摸肚子,腰际裹了一圈保鲜膜,固定着一团“泥”。我接过来喝了,平淡无奇,跟白水差不多,底部还沉着一些渣滓。缘说得全部下肚,不要尝,直接下喉。无奈,渣滓大多顽固地黏在底部,我只能用手指扒进口中,刚触到舌头,便是火辣辣在烧,好歹混了几口唾沫咽下去也缓解不了,全身就跟蒸了桑拿一样变得滚烫。我只能爬下床,脱得只剩内裤徘徊在黑暗中,所幸在黑暗中分辨不清哪里的状况,自己知道,现在挺得硬直,看见缘就忍不住想做。缘还只穿了一套比基尼的装束,肩上披了毛巾,故意的还是怎么着。

我不敢停下来被缘察觉到,等身体在通透的对流空气中冷却下来,那里也就伏下去了。我踱回床边,若无其事地坐下来,身体似乎轻了好几斤。

缘直接扑过来,叫嚣说这套衣服根本毫无用处嘛,爷爷还叮嘱新生之后欲望也格外强,就借了我这套衣服,嘟着嘴很生气的。我解释说缘的衣服很诱人,只是刚被骂没骨气又在他们眼皮底下干这事岂不更没骨气。缘不管我,抱着我,笑说这就对了,直接把唇送过来。原先不知道放哪里的手顺势就去分开缘下面装饰性的布匹。缘跨坐在我大腿上——简直跟穹做的时候一模一样......

听见象征性的敲门声,推进门来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形,端着附带烛火的托盘走到我们面前,亲热的样子一览无余。他遗憾地说:

“我估摸着该完事了才进来的。那你们把饭吃了,等会到空地上来。”说完,把托盘放到黑暗中的桌子上,拖着高大的影子离开了。

缘敏锐地盘问我有什么没告诉她。我妥协说刚刚的情形就跟在梦里与穹做的时候一样,在梦里。缘松懈了神色,微笑说讲出来就没事了,不会在意的,毕竟做什么梦难以控制。我说我喜欢的是缘。缘说这种事藏在心里就好了,不需要刻意讲出来,不够坚定似的。我说明白。缘说待会再做吧,拿出点骨气。我调侃说肾被打碎一个。缘说不是还有一个!我顺从地点点头。

吃完饭,我们下到空地。缘换上了另一套衣服,只露了手臂和大腿中部以下。偌大的空地在月光下有种神秘的氛围,刚才在床边也知道有月光,但因为角度的缘故看不见本体。中间供奉木鲸鱼的亭子点着唯一的一盏电灯,飞虫被吸引过来,在鲸鱼的头顶盘旋。老人站在旁边凝望着鲸鱼,还有一团篝火噼啪作响。

老人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瞧着我捂着肚子在缘的搀扶下略有胆怯但正视他的样子,没有说什么,招呼我们到篝火旁坐下。老人拿起死蛇般躺在地上的树枝挑了挑通红的火堆,窜起一阵汹涌的烈焰就把树枝丢进去。

“下手轻了点,”他说,拳头紧了紧又松开,“下次取的可就是命了!”

“这样的暴力方式算是长了见识,我明白下次可不是碎个肾这么简单,”我说,“对于尝惯了精神暴力的我来说还真是醍醐灌顶。”

“你知道什么叫精神暴力吗?你个小毛孩子什么都没见识过,还敢说尝惯了!”

“对,我只是个毛孩子,还有一大堆需要学的东西。”

“现在已经不兴体罚了吗?”

“现在反对直接在肉体上施加惩罚,相反,语言暴力日益兴盛。”

“这是抹不去的阴影,任何时候都这样。”

“这样相较而言真是仁慈得多。我怕痛,若是轻微的语言暴力其实很容易承受。老师也好,父母也好,靠的都是言语的谴责来逼你就范,社会容不下你了,挑战的是社会还有什么胜算。若是肉体的,只能尽量避免,真正的苦行,肉体鞭挞,我绝对做不到。”

“现代人越来越高明了,折磨人还不容易。人们喜欢繁华的都市,它把人都吸引走了,”老人环视了一圈显得荒凉的空地,“以较小的风险换取较多的享受,这里实在与监狱无异——守护这里的鲸鱼迟早葬身海底。”

“社会自然无法教化所有人,总有离群索居、离经叛道的人,但世界是属于大多数人的,力图在影响到的范围内规范一切行为。大多数人是好的,监狱、法院、警察署都是为维护和谐的环境而创建,我能享受到各种权利全靠了大多数人。然而,生活在社会中总有情绪脱轨,寻求发泄的时候,人们不会用违反法律的做法,而更多的采用语言,并且极力使其正当化,站在大众的角度予以谴责。”

“你来这是为了什么?”

“来求你让我和缘在一起。”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反对你们。”

“因为我觉得我不配。”

“现在呢?”

“仍旧不配,但我会尽力使自己变得有骨气。我没有如何出众的才华,算是半个叛逆者。我尚还不明白艰辛的内涵。还有很多——”

“小子,你知道战争吗?小时候,父亲自愿去参军,母亲跟去了,把我丢给其他人照料,结果都没回来。后来我也去了,没杀过人,平安地回来了。我只见识了死亡飘飞的味道,但不明白夺走生命的‘快乐’。我想那在一定程度上是快乐的,因为是在为国家而战这一基础上。矛盾啊!我不关心父母的死活,那不重要,从那刻起,生活可大大改观了,我不会去关心国家,只是做个在边缘讨生活的人。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一个大龄的儿子和一个锲而不舍的帮工。和平年代哪有那么多的忧虑!”

“缘交给我好了。”

“小子,你还真有胆量说!在这呆一周,等下次船来接你们走,是时候结束了。把鲸鱼搬到祭坛去,兰花自生自灭,白线抹掉,一天全军覆没。核弹都炸不平这座岛。”老人甩了甩手,“回去睡觉吧,晚上除了看星星什么都干不了。”

于是我们与老人分开,回到了房间。我抱缘到床上,自然还得发泄残余的欲望。

第二天没事就拿着地图把森林里的各个岔路走遍。祭坛其实是一片明净的湖水,湖心小岛长有一株普通的树,还建有鸟居,没供奉神明;有到北边悬崖的路,望得到那座黑点似的灯塔。回到聚落。老人正用小刀雕着木鲸鱼,各个造型都有。渔夫和那两人抬回了一大袋新捕来的海鲜正要摆架炙烤。我说有蔬菜吃吗——吃不惯海鲜。老人停下手,叫缘去一幢屯藏物资的楼阁把菜拿来。我跟着进去抱出满怀的青菜。吃一周的水煮青菜,偶尔拌一点海鲜,生活。缘也是心有余悸的,对海鲜直摇头,做呕吐状。于是除却我们另外四人自然大快朵颐,消灭了半袋子,剩下留待晚上吃。

下午下了一场暴雨,掩盖了一切的景色。肆虐的狂风斜雨扫过一片片森林,我和缘就躲在房间里看书,缘看《人类简史》,我从书架上抽下巴别尔的《红色骑兵军》,各自摊在一扇窗下,水流不住地流淌着。山里也有这幅景象,还会断电,我曾在同学的老家暂住两天,下午的风雨也是掩盖一切,我坐在屋檐下翻着《1984》听着雨撕碎一切的声音——屋檐点点滴下的雨却清冽异常。柔弱的风只能撕碎羽毛——坚实的土地间藏着真理。

孤居世外只剩安静,摒弃尘世价值观的生活形同草芥,有时会向往,有时会腻烦。睡觉也是如此,一点点剥离世界的轴线,开关切换,溺亡在梦幻中。我问缘此行的目的达成了吗?缘说本就没有目的,随命运的安排,旅行不在乎结果。

照例的夜晚我看着星屑一直到视野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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