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他一开始不是装的。真的患有哮喘的他对灰尘中的螨虫过敏。
为此,我拾起我最厌恶的家务活,只为他能每日归家时,能感到那么一丝丝的舒适与安心,能够想着我,念着我的好。
可后来的精心设计,天衣无缝的让我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周瑜打黄盖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一直都是心甘情愿的,现在也是。
记得那夜彻夜难眠。
是唯一一次不为任何事情烦恼,只是单纯的清醒而难眠。
也不算吧。虽不烦恼,可想着他就在楼下,许久未见的兴奋因子布满整片心中。暗搓搓的激动,反正也久久睡不着,我决定下楼看看。
薰衣草图案的滴水挂钟,上面的分针和秒针一刻都不停歇地走,在寂静的屋子里滴滴答答地响。
我将脚步声放的极轻,每一步走的极为仔细,生怕吵醒了正熟睡的他。
楼下也是一片昏暗,除了路灯闪烁的霓虹,和从窗帘缝隙中钻出来的月光。
月光洒在地上,如积水空明的透白,水中藻荇交错纵横的是院中山毛榉和柏树的影子。
他卧室的门微敞着,隐隐约约之间,我轻声走进,床上竟无人,空留叠了一角的被褥。
床铺依旧整整齐齐,如果不是靠枕上那微微的褶皱与床头上手机的点点亮光,还真的看不出这里有人住着。
我走出他的卧室,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就算英国气候潮湿,还是会渴的说。
走到餐桌边,却看见一瓶起塞的红酒,还剩半瓶左右。杯架上少了一只高脚杯,我顺着厨房的方向,看到了在阳台上独自饮酒的他。
瞅了瞅酒的旁边,好像也没有水。
我干脆就拿了一只杯子,也倒了一杯酒。只是,一不小心倒的有点多,半瓶都倒完了。
迷迷糊糊的我怎么会知道,那酒度数有整整30度,对于我这个萌新来说可是一点儿都不低。
他身轻倚在栏杆上,手摇晃着杯中的红酒,绛紫的颜色带着略略的沉淀,他时不时轻抿一口,暗夜中的他带了一抹优雅。
我悄悄地步入他身旁,就听他喃喃道:
肖战你来了,
我眼中一亮,他感觉到了?
肖战苏苏。
语气尽是我从未感受过的宠溺。
苏苏?我在心中细细咀嚼这两字昵称,想必是对他极重要的人吧。
有些呆愣的我并没察觉到,他在喊了名字之后,就放下空杯转过了身。
肖战楚琼,是你啊。
我突然被点名,“啊”了一声,傻傻地点了点头。
他仰望着那轮弦月,我随他去看,并不完整的月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肖战今晚月色真美。
现在这句话,恐怕是个女孩子都能听得懂了吧。那时候,这个故事我一点都不知,我只傻傻的以为他跟我一样,觉得今天的景色甚美。
问他当时是不是就在表白,他还死不承认。
现在我知道了,他没有不承认,
我不过自作多情,庸人自扰。
楚琼苏苏……,是谁啊?
他说当时的我,不停地向他扑闪着双眼,想问又觉得不该问的纠结,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楚琼不说了,干!嘿嘿嘿……
我还打了个酒嗝,用微微醺红的脸缓缓贴近他。
而我只记得自己停顿了好几次,顿一次就喝一口酒,本来大半杯的酒喝着喝着都快见底了。
就听到了那句回答,
肖战苏苏是我以前养的猫。
我吃吃地笑了一声,之后的所作所为都不受自己大脑的控制了。
所以在那之后的事,我也是忘得一干二净,仅从他的口中得知:
路上我差点儿要倒,他将走路歪歪扭扭的我扶回房间,好不容易到了床上,我又突然坐起来,像是要吐的样子。
可当他将一切都备好了,我又自己躺回了床上,他听着我均匀的呼吸声,还听到了其中夹杂着的几句话。
楚琼我到底说了啥?
他弹了我脑壳一下,我痛的正要打他,耳边传来的话让我悻悻地收回了手。
肖战谁叫你总是捉弄我,哼,我捉弄你一下,扯平了。
他刻意学着小女儿似的撒娇语气,让我咬唇自羞。
那天的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作为一个从来没喝过酒的女孩子,竟还敢在 喜.欢.的.男.生.的家中,在 喜.欢.的.男.生.面前喝的酩酊大醉。
幸好没有耍酒疯的习惯,当时也不至于太失态,就剩的是酒后吐真言的小直率。
可,苏苏,真的只是只猫么?
当时的我轻而易举地相信了他的话,自然就埋起了怀疑的种子。
可这枚种子一旦播下,总归是要生根发芽的。
他如果在之后坦诚地告诉我,
可能我们也不会闹得那么僵,
他也不会离开了?
苏苏是季扶苏,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儿;舒舒是小猫,他们一起养的那只。
——摘自《回忆录2019.0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