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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平淡

此方,彼方

高世家回到家已近两点半了。他先洗了澡,吹干头发,倦意就席卷上来。虽说睡午觉算是迟了,但也没有更具意义之事可供着手,他现在累得扑倒就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唐雪珊,有印象的节点应该是初三上学期换到讲台旁的那次。不,是更早以前,因为注意到她才想着能够增进关系才跟班主任要求换上去。那时的他意外地在乎与班里漂亮女孩的关系——单纯肤浅地对美的追求。

他急于展现自己,似乎这样多少显得与众不同,不像其他人闷声不响的空度时光的人,尽管挫败难堪,作为必须有的一个契机让他明白了何为适合他的路。

前面已经说过,他没有什么特殊才能,唱歌的坚持意欲何为?颜面尽失靠着偶尔的正常发挥撑着场面。这里有一件事值得说说:音乐考试可以自己选人组队,他就和张君铭找了唐雪珊以及另一位班里有名的好嗓子,然而因为意见分歧,算是痛快地结束。唐雪珊说过:“因为你在男生中算是有地位的,这样我们的分数能高点。”他愤懑地反唇相讥:“你这样以后是不会有人喜欢你的。”想来自己为何有胆量敢于在全班面前喊出这句话实属未知,从他的口中自然地喷涌出来了,说完还觉得特有道理。一直对他来说自卑的便是没有生就一张足以匹配上唐雪珊的帅脸,其他一切暂时显得不重要,也因为这张平凡时而让他抓狂的脸造就了思维反常的他,有对美的憧憬,使用文字这一方式阐释生活的意义。几乎说是必然,唐雪珊日复一日以其乐观向上的美好感染着他,使得他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唐雪珊。

他也还记得自己自告奋勇要求上课时的样子,上的是星新一的《喂——出来》。兴致勃勃,前一天晚上查了许多星新一的资料预备上课讲,但没有用笔记,只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睡着前眼前浮现成功受老师夸耀的场面。这样的时刻很多,面对真实才知道自己的无力,手足无措,焦头烂额,又不能对人说“这与想象中不一样”这种遭人耻笑轻蔑的话。先是走规定的程序,领读一遍字词,之后……,之后该干什么?先拿十分钟预习课文再说。十分钟很快走完了,班里集中的视线逼着他说出下面的安排,鸦雀无声的诡异气氛好似一月寒冬的砭骨冷气。十分钟,十分钟,头脑里什么也没想起来。该提问题了——所谓这些村民以及其他人对待那个无底洞的姿态——不是,请找出这些人中给你印象深刻的,并给出理由。算是一个问题吧——纯属瞎编乱造!老师上的时候全然不是这么回事,语文也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多亏唐雪珊,多亏她,在异常的氛围中积极发言,一次又一次挽救场面。多亏她……还有十五分钟——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缓慢呢,凝固的还有时间不成?一点一点扎着你的心。之前老师强调的主要任务续写埋没在意识深处浮不上来,突然感到很累,空间被无限拉长,紧张得视野模糊——无话可讲……就这样吧。他向老师求助,老师问:“你的课堂。课上完了吗?”“上完了。”他答道。于是老师去接替烂摊子,用几分钟时间把尾收掉——简洁风趣地描绘了一番所有曾经当初为人们所头疼的事物一股脑儿全倾泻下来的场面,末日啊!世界真惨,他如释重负地趴在桌上不敢抬头看一眼。没有人评论他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具有评价的资格。后来还有一位真可谓是中规中矩的“精彩”表演,出色地完成了安排的任务,也顺理成章地受了老师的赞赏,对他自然是更大的打击。自己不过是哗众取宠的小丑,却自以为悲壮地贴上特殊的标签。至少那些缩头乌龟比不上自己,他总是拿这个理由自嘲地安慰,不至于陷入妄自菲薄的境地。好事,他看清了自己。多亏了唐雪珊。

她总是能让人感到荣幸地照顾到别人,被她无意中地拉入搭话在高世家看来确乎是一件极其荣幸的事。

醒来已是四点半了,母亲在厨房做晚餐:山药炖排骨、蘑菇炒豆干。父亲有事,两人这么些就足够了。他跟母亲说去湖莲潭走走。母亲说早点回来。他说一圈就回来。

太阳残存的时间尚未达到一年中的最大,还在缓慢地拉长,夕阳下的公园犹如泛黄的黑白老照片有股行将腐朽的味道。荣格说人生犹如一天之中的太阳,有上升和下降阶段,节点不固定,但必会下降。只是普通的夕阳虽还精神,不可避免地也蕴含着这种味道。

他站在长桥上,眺望家的方向,看不分明了,即便毫无变化心中的疑虑也不会散去——生在这个地方,遇见这样的人……

回学校收到了通知:日语部建立批准,但其社团成员不可更改,即为创始五人,活动时间与其他社团相同自行安排,进入高三自行解散。

到底还是得缩小风险,掰正这一片偏离正道的区域。最具有缺陷的不是体制化,而是对可能性的扼杀。

第二天与其他人商量,袁敏江说道:

“也是要防止日语的学习耽误英语。虽阻止了我们的扩张,也奈何不得。参加活动的资格也是有的。作为唯一的一届,就寄努力在下学期的元旦汇演吧,若是进决赛——按往常来说是不可能的——也不枉费我们的努力了,虽然目的不是这个,但我们也要让别人不同。”

于是日语部按照规定的时间展开活动。每周取出一节课外活动的时间教授日语:老师自己制作的从动漫上剪辑下来的小短片,通过其中的对话讲解语法、口语用词、文化;从日本现当代文学作品里节选原文,分析语言特色、书面语的特点、写作技巧;还有就是用日语与我们天南地北地海聊,或是在限定时间里写作日语片段。高世家上课期间很少发言,而有所研究的其余三人遇到自己钻研的领域就能滔滔不绝地讲出一大堆专业名词,上黑板逐一讲解属于自己的那一片美好天地。他们还懂得拿中日文化进行比较,就差异提出自己的看法,结合历史的进程得出一个较中肯的结论。高世家由衷赞叹,尽心尽力汲取这些知识。倘若要求他上台讲演一番,他万般推辞说技劣言拙,研究不够充分,讲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他们是不在意的,实则乐意让别人欣赏自己的表演。唐雪珊只是偶尔来听听,起初空闲时觉得好玩,很快时间表就被其他琐事占满了。每次唐雪珊来的时候他们就讲的格外卖力,课下谈论也是他们三人,高世家自然被排除在外。他有时不觉得这里是很好的消遣场所,甚至怀疑这些被唐雪珊找来的人动机或许仅仅是恋慕着她的缘故,这种感觉格外强烈——没有根据,仅仅因为同班。高世家缺乏他们那股认真劲,不会刻意试着去融入他们。有时觉得厌了,便不再去了。

这不是硬性规定,不会有人强求完成预定的课程。很想休息一阵,于是他又跑到草地里去躺着。

六月难得放晴天,躺下时草皮还略湿漉漉的。天空喘息一阵,很快又得落下泪来。伞没有,穿板鞋踩水塘,不用担心湿脚;穿运动鞋濡湿了也不甚在意。衣服、裤子每天换,精打细算预感不够就去搭唐雪珊的伞。她说了一句“真受不了你”还是让出了一半黑伞下的空间,绰绰有余。近来心情有些沉重,提不起劲,他能找出几个原因:厌倦头疼的课本知识、厌倦头疼的日语知识、厌倦头疼的社会知识……一打呵欠,唐雪珊就死命地扭他,鞭策!马上是期末考,之后是暑假。

他想到初中的语文老师,中年男性特喜欢赏月——抽烟赏月——透过袅袅的尘幕能过滤出什么不成?他想到这个画面不禁做了一首诗:新月饰古纹,普照檐下人;余烟尚清冽,心胆壮龙城。他把这首诗念给唐雪珊听,遭了轻蔑:“什么怪诗!不伦不类的,没有一点意思,也就押了点韵。”他沉思片刻,也不觉得其中有什么特殊含义,不过是在月下怅惘的一幅图画罢了。以自己的实力做什么诗,真正的诗除却课本便没看了,一点文化涵养都没有,他只是把它写在了日记本里。

期末考试结束了,成绩一般。他没问唐雪珊考得如何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好不容易多出来的时间可以汲取全方面的知识,大多在图书馆,这里安静。

唐雪珊时不时来,坐一会就走。他觉得这样很好,聊一两句心里就畅快。他在给木爱写信,等到开学一起寄出去。

一天,唐雪珊看着他写字的手,流畅得毫无停留,再看他认真的神情,问道:“写小说?”

“嗯。”

“为什么有时不去日语部了?不是你创的吗?”

“感觉有点偏离方向了,”他停下动笔的手,“再说我在他们中间就跟外人一样,不都是你找来的吗。”

“也是。但下学期好像要排节目的,你肯定要参加的吧。”

“你呢?”

“看情况而定。一般不会了,自己班也有安排。”

“是吗。那我也看看情况吧。”

“怎么这样!”

“好了,我会参加的,不然得不偿失,放心好了。”

“开心点,”她好看地笑笑,“那我先走了,还有事。”

“再见。”

他继续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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