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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过往蒙着纱布

此方,彼方

考试结束后知道自己无缘时哭了一场,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看着空洞洞的手机屏幕,那曾与他人维系的关系顷刻间化为虚无。我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痛苦。

我以为自己真的够努力了,而且也相信会有回报,但上天没有给哪怕一点的怜悯,这样的差之毫厘便是自大的结果。永远都不怕多,永远都没有限界。

骑着脚踏车行驶在已看了无数遍的国道上,间隔的路灯发出澄黄的幽幽的光,一天又快过去了。盲目的行人散着步,手里牵了一条傻里傻气的黄狗,人是被狗引着,看着这幕,心中不禁发笑。他们眼里的生气,即使是普通地活,也还是那么狼狈。

幸而没有人指指点点算是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心已经千疮百孔,其实再添一条伤痕也无所谓。

暑假在虚掷中过去,我摸摸自己的心,确认它没有任何异常地健康跳动,深吸一口气,不用害怕,权当是对自己的磨炼,是为了成就更好的自己。在日复一日的自我安慰中,反而愈加消瘦了。

临走前,翻翻手机没有任何消息(明明删过了,还是放不下心),空白。放下所谓的骄傲,就是这曾经的自豪才置自己于此地,看着这远离市区的澄潭镇,木爱在心里暗下决心,应该干出点名堂来。

进校那天是薄暮时分,路边的野径走上一老农,后头跟着一头牛,牛蹄踩在充满碎石的柏油路面上“踢踏踢踏”地响,看见过往的行人,都像见到熟人般热情地打招呼,对我也不例外。他还夸我长得漂亮,与他孙女当年一样好看。

虽然事情已成定局,但总能找到美好之处。四周群山曼延,逐渐遮断了彤红的落日,该休息了,明天一早起来还要军训呢。这本就是个机遇。

木爱在开学第一天的日记里写下这些,作为所谓的警示,而不是朦胧的残留在脑海中的残片。曾感到,没有什么比文字更无力的,但也没有什么能比寄托抒发自己愁绪的文字更能慰藉人心的了。

在十月的一天中午,从隔壁班转来了一封信,来自一个完全想不到的人。在记忆中挖掘着,没有一点印象,我应该与过往的一切断绝了才对。正因如此,才会经隔壁班再转到我手吧。

普通的邮局信封,整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完全的讲究实用性。没有写明寄信人,用无法理解的字母组合写着:Makuro。还刻了几句话——珍惜拥有的却不会让人满足,我是个何等喜新厌旧的人——得到的不屑一顾,转而去追求期望的——愈加感到自己的罪恶,我知给你寄信就像是给一个象征。

几张随意从笔记本上撕下充作信纸的纸张:

敬启:

写信的时候总有一种奇妙的氛围,像在梦中。这是暂且心无旁骛的入口。

姑且给我想象中的你一个名字:Mashiro。

我站在湖畔,倚在栏杆上。天空正飘着雨。头顶有玻璃挡着,上面堆积着厚厚的化为黑泥的柳叶和杂枝。雨点敲在上面发出“咚咚”的沉重感。近旁的柳树叶不停地坠落,挟裹着砸在上面散为碎末的水珠,大有一股同归于尽之势落入青碧的湖面,舟与舟子,漾出细微的波纹,随浪头摇曳。看着看着这个静谧的世界,像沉入碧水中,沁人心脾的清新蕴含乡间微醉的青草味——大概是柳树的熏香吧。

远远地传来了脚步声,我转过头去,正见你站在我面前。你与印象中的毫无二致,不过高了些,发梢微绻的短发刚好覆了耳朵,脸部的线条一如既往的柔美,经历了一场大变故之后多了点独特的韵味,于你是喜是悲,尚不可知——省略了太多太多,靠梦的补充也只是杯水车薪。看着那精致的面孔,我不由想:那是现实中的你吗?

“你想见我吗?现在我来了。”嘴随着音调律动着,声音却回荡在心间。

我点点头。姑且给我所希望的你一个名字吧——Mashiro(纯白)。

“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习惯了新生活,也不会再感到伤心了,现在正积极地面对。”

“那就好。”

我邀你坐在木椅上,你离我有些距离。柳叶像中了箭颓废地拂过你的背后。你盯着迷蒙的湖面,整个人陷入沉寂,犹如一块无瑕之玉,深沉,通透。

“在学校有要好的朋友吗?”

你摇摇头,“不知道,总觉得与她们有种距离感。不是我故意疏远,我也不想这样。每次无意中听到她们的话题,就会想:原来是这么无聊的废话啊。便失去了加入其中的念头。所以我更愿意一个人安静的在角落看书,她们看我安安静静,似乎也不想来打扰。偶尔也只是事务性的应答,就如业务员般,明明是同学......”

“是吗。”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是希望她如此,还是不希望呢?

现实中的你怕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过了这几个月,以往对你的记忆已蒙上了一层薄雾,初中三年的交集,不过是驱散了最外层对陌生人的警戒,在朋友的层面上绊了几根细丝,无关痛痒,随时都会被拉断,没有人注意。

我在寻找,寻找自己曾怀有的感情。随着对现实的失望愈加沉重,我的心变得钝了,对所有人竖起高墙,愈加沉沦着。这样会越发的被人看不起吧。

泪水在打转,蓄势待放,只要一激发,便会全部涌出来。那是谁的泪水,上天?上天一直流着,还是乐此不疲,借以传达着什么。我?我看着你的脸,落泪了,不知怎的,看着你紧闭的双唇,略显忧伤的双眼里所藏的深沉时时勾起我探索的欲望,又感到或许会失望。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正如我过得孤独。请原谅。

“雨,喜欢吗?”

“应该——喜欢吧。我不知道。”嘴唇也已不动了。

“你还真喜欢不知道呢。”

“因为真的——不知道。一切都像笼着薄雾,如何都驱不散。有些东西变了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Makuro

10.1

随着视线的移动,渐渐明晰起来,原来是他啊。可惜,我为他想起自己并为此付诸行动感到滑稽。

我应该没给他留下值得如此的事情才对,彼此各有各的圈子,相互之间除有偶然的机会外基本是互不搭理。间或谈谈文学,憧憬憧憬未来罢了。隐隐地觉出,他与常人不同,眼神里总带着不满,好像再说:这帮家伙怎么这么无聊。愤世嫉俗又爱于卖弄,却总收不了场。记得每一次的出头都是逞强,一种敷衍了事的态度让我讨厌。嗓音并不好听,却自以为是地在音乐课上不断地独奏,木爱看着老师哀叹的神情,心中不自觉地说:算了吧;语文课的课堂明明没有好好准备,又没有驳倒一切的口才,像个小丑前言不搭后语,气氛冷漠异常,仿佛寒冬的风吹过。要说一节课学到了什么,那就是他真的没什么才能。够了吧。他或许是觉得做些别人不会抑或不敢的事会有满足感,但那种混杂着挫败感的滋味也是很不好受的。

“过得好吗?”我不知道。

定义好与不好的界线不分明了。

每天早起的好处是可以看着太阳从山后缓缓爬上来,那彤红的笑脸,不刺眼的阳光,能给予自己动力,上发条,得以完成一天的任务。木爱也开始把幻想加之于现实了。早就开始了,只是一直没察觉,借用他的话来说,那是入口。

我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照着内容开始写回信,发现可回的少得可怜。象征,借用他的话来说。而象征是不应该回信的,那会打破期待。但依旧需要下笔耕耘,就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敬启:

纵然我是九班。

收到你的信完全吓了一跳,实在没想到。

我们交集不多,彼此也只留了淡淡的印象,诚然,之间是隔着迷雾的,联结的几根细丝也是形同于无。

圈子不同,或许你记得我只是因为曾经你对我的憧憬,莫如说是对我的文采的憧憬,把我当成你的目标。但渐渐地,我发现比起你来我似乎没有什么突出的,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我姑且当如此)我并没有留下任何。

我与过往的一切都断了。

就这样吧。

我重看了一遍他的信,按他的要求在末尾刻下Mashiro,虽然不明白含义。

看着这封短函,想象它如丢入海中的漂流瓶历经辗转到达他手,猛然间没了自信。把它折好塞回了抽屉里,我明白不会把它寄出去。一个象征,本就没有意义。往漆深的洞里丢块石子,一点声息都不会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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