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南的窗外有细细的雪粒飘进来，初冬的江南落雪了。
可谁知，将军这一去江山守住了，人却再也没有回来。燕然又等了将军一年。
门外悠悠的竹哨声，短促跳跃，颇有番挑衅的意味。燕然简单粗暴地踹开门，一脸怒气却落在来人笑意盈盈的清冽眸中，进退不得。
顾玄把唇畔的叶子丢了，用下巴指着放在门边的食盒：“吃饭。”
“不吃！”
“已经麻烦厨娘热了三遭了，你不嫌麻烦，我还心疼柴火。”顾玄笑得一脸无害。
“自便！”
燕然转身就要摔门，顾玄把自己卡在门缝里，凑到他跟前说：“什么挑食的臭毛病，从小吃不惯江南的稻米也罢，长大了居然还这么倔——走走走，跟本公子去姚记吃面去。”
……
穿过江南青瓦红墙，苔痕斑驳爬上石阶，顾玄一脸悠闲地走在前头，燕然十分不爽地跟着他。
从前将军还在时，为了隐藏身份，他们以兄弟相称。如今换了顾玄，他倒占便宜似的“小燕然叫兄长！”
“你！”燕然一脸不悦。
这也倒让燕然有了些孩童的鲜活气息，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主公”。
除此之外，顾玄还是很照顾燕然的。他吃不惯南方的稻米，他便给他找北方的奶马；他给他包下最好的酒楼；他带他去北方广阔的草原……他能给他最好的，他愿意照顾他。
对于江南，燕然也似乎有许多留恋，他喜欢江南的街巷，喜欢江南的酥饼小吃，更喜欢江南的风景，西湖的朦胧烟雨，或寒冬里的佛塔庙宇，亦或撑伞而行的人。
傍晚，天街下着小雨，顾玄便为他撑伞，素衣的少年更像是一副水墨画。
小巷传来买糖葫芦的叫卖声。小小的木棍上穿着好看的“红珠子”。
“顾玄，那是何物？”燕然拉了拉顾玄的衣角。
“小燕然喜欢？”他笑了笑。顾玄便去为他买来，燕然好奇的打量着这串糖葫芦。轻轻地用舌尖触碰了一下，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认真地吃了起来
顾玄见他这番模样，甚是可爱，情不自禁地想揉揉他的脸。燕然忽然转过头来：“这个是甜的！”
……
顾玄对燕然来说更像是一个赌徒，以下犯上，毫无君臣的敬畏。
年岁就这样过去了，燕然也从孩童长成了一个少年。顾玄决定教他习武。由于没有习武的基础，顾玄只好从头教他。
清瘦的少年一身素衣在榕树下舞剑，突兀的干枝上挂着细雪。
“力度不对，重来！”
“手抬高点！”
“姿势不对，重来！”顾玄靠在回廊的柱子上，杵着剑，一脸悠闲地喊道。
燕然有些惹恼，反手一挥，拿剑指着顾玄。
顾玄笑着道，“小燕然，你这是何意？”他缓缓碰着剑示意他放下，“剑是真的。”
“你就不怕那天我用你教我的杀了你？”
顾玄收起了他那副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说：“身为君下臣，命一直都在主公手里。”
燕然把剑放下，“你接着教。”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