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声暗骂。
“这孩子欠的债,我先替他还了。”说着,男人便跟身旁的小厮低语了几句,“他的赌局,我接着下筹码,番五成。”
小厮拿出一小叠银票放在桌上。
后来的赌局似乎被男人算计好了一样,筹码再加下去,那群人估计要输的倾家荡产了。
那些富商贵族们十分忌惮这个男人,纷纷撤筹码,不赌了。
“不知在下赢的,是否能还上这小孩的赌债。”男人幽幽地笑了笑。
中年男人再没追究赌债的事,匆匆离开了。
男人仔细打量了燕然一番,“衣服是上好的绸子,鞋子做工精巧,你手里的玉牌是块好玉,像你这种富家少爷不会赌就别来这种风花雪月的地方。”
“我……”
“若无事在下先告辞了。”男人打断燕然的话,身旁的小厮随着他离开了。
燕然心中顿时莫名恼火。
……
燕然一回宅子里就看见将军在庭院里坐着。
将军跟吩咐的人低语了几句,很认真地看着燕然:“主公,臣是否跟您说过请您避避风头?”
燕然一见他生气了,便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手里紧紧握着玉牌,背在背后,“景瑞,我……对……对不起。”燕然声音越说越低。立刻红起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臣可真拿您没办法。”将军叹了口气。
“那,景瑞不生气了……”燕然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角,“这个是送给景瑞的。”燕然把玉牌递给将军。
将军释然一笑。
……
日子就这样春去冬来地过了一年,将军也越发忙碌,早在一年前,梁国就出兵犯大燕边境,如今边境战乱依然不休,将军为此很是头疼。
尽管大燕如今由魏氏代为掌管,但大部分兵权还是在燕然这边,前燕主公,也就是燕然的父皇,把“燕”刀留给了燕然,相当于燕国的大部分兵权,现在的大燕,无力抵抗梁国的犯兵。
将军需要带着兵力去边境抗敌,但是魏氏造反,却嫁祸给了将军,现在回大燕抗敌无异于羊入虎口……
……
将军带燕然一路下江南,一起生活,却不料半路出来个顾玄。
对于燕然来说,顾玄更像是个笑里藏刀的赌徒,记得第一次见顾玄时,他还是个清秀的书生模样,不,准确的说应该不算是第一次……
凉风侵晓晨,燕然落寞地立在大门前枝叶凋零的老树下,看将军一骑红尘,马蹄踏碎冬霜。
燕然想着将军临走时对他说的“主公,如今魏氏掌管大权,外敌来犯,臣要为您守住这江山。”
“你能不去吗?”燕然眼角留着泪痕。
“臣发过誓,会为您夺回江山的,往后会由顾玄照顾您,辅佐您。”
“景瑞,我对你来说就只能是主公吗?”燕然看着这个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将军半跪着,托起燕然的手背,轻吻了一下,冲他笑着,将军这一笑好像更是温柔了。
而后将军便离去了。
挺拔的少年笑着走近,朝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眉目俊朗,衣衫飘拂,素净得像是从水墨生宣中走出的人物,燕然听将军提起过他,忠于大燕的能人志士,少年顾玄,游荡四方,胆识过人。他们的衣食住行以及落脚的宅子都是顾玄出资的。
燕然有些诧异,顾玄竟是一年前在金阁楼里帮他还债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