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钟的翠苑,阳光透过竹影撒进主卧,灰色的薄被里,女人娇俏的身影和冷色调的房间属实有些不搭。顾盼昨晚的衣服被付岑找了人换成他备用的睡衣,此时一楼厨房里传出诱人的香味。
顾盼睁眼看着陌生的房间,昨晚的记忆在脑子里断断续续的,她好像跟着付岑回了翠苑,她低头,身上已经换成了男士的睡衣,松松垮垮的穿在她身上,自己的米色套西被叠好放在床头。顾盼起身揉揉自己发涨的太阳穴,迷迷糊糊地下了楼。
男人清隽的身影在厨房里忙忙碌碌,黑色衬衫的袖子被挽到手肘,他在煮粥?
不合脚的拖鞋在顾盼下楼的时候发出声响,付岑回头见一晚宿醉,脸上还带着红晕的顾盼站在楼梯拐角,“你醒了,正好赶上吃早餐。”付岑眉眼温柔,顾盼又想起昨天的事,很扫兴地说了句“这里又不会有记者。”
付岑没工夫搭理她,现在,粥比女人重要。南市场新鲜的扇贝和虾,用来煮粥可以说是上乘,他从碗柜里拿出两个茶色的碗,顾盼认得那是仿的宋钧窑天蓝釉窑变敞口碗,也算是仿品里较好的手艺,收藏大于实用价值。
“这么好的东西,落到你手里还真成了个碗。”顾盼双手杵在中岛台上,看他装粥,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道具的寒光下让顾盼觉着这手拿枪更好看。
“物尽其用。”付岑忙完最后一步,绅士地将早餐端上桌,除了粥还有一些揽月楼的广式早点。
“我们以后要过半辈子,总不能天天你死我活,付太太。”付岑吃相文雅,顾盼也不是嘴碎的人,两人安安静静的享受美食,顾盼吃完以后还主动收拾了碗筷。
“昨天的事,是我过了。”顾盼去洗手间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未施粉黛,看着比平时要活泼许多,“对不起。”
“一瓶酒而已,不必这样,启胜还没到要住廉租房的地步。”付岑摆弄着他的花草,翠苑的后花园还被遇川戏称为御花园。
“但是盼盼,太任性了不好,我不会怪你,启胜股东可不是我。”付岑给兰花浇着水,面前的女人却抓着他的眼球,明明不是什么人淡如菊的气质,这会子收敛起爪牙也变得恬静许多,些许顾倩的味道在她身上。
付岑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一丝丝荒谬,随即摇了摇头。
“我明白,我拿钱办事,也没什么好抱怨的。”顾盼蹲在一盆三色堇面前,“想不到你也会养这个花。”
“这都是遇川搜罗的,闲来无事打发打发时间。”付岑差人送衣服过来,已经有半小时了还没动静,他不由得看了看表。
“怎么,付公子想下逐客令了?”
“没有,今天周末,你想在翠苑待着也无妨,或者我让司机送你去年月那里。”付岑轻笑,话音毕,门铃声响了起来,付岑缓步去门口回来时拎着一个c家的袋子。
“你的衣服沾了酒气,我让秘书挑给你的,算是对我昨天不让你喝酒的赔礼。”付岑将袋子递给顾盼后,便继续钻研他的兰花。
顾盼在那里踌躇了两秒,这是让她去主卧换?他连客卧方向都没说。顾盼小跑着上了二楼,袋子里不仅装了衣服,贴心的秘书小姐还准备了彩妆套组。
里面是件白色的及膝连衣裙,简单经典的样式最不容易出错,尺寸刚刚好。
顾盼将套西装进袋子里,坐在卧室里给自己上了个淡妆,顺便给年月发了消息约她们中午在兰蒂斯吃饭,那边嗯嗯的答应。
顾盼还贴心地将被子复原,平整地铺在床上,下去的时候付岑已经坐在客厅里了。
“那个,谢谢你的衣服,我下午还要帮舒棠搬家,所以……”
顾盼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拿了人家东西就要走。
“要我送你吗?或者我让司机把你的车开过来?”付岑今天意外的温柔,可能是看在她这张肖似顾倩的脸上。
“那麻烦你了。”看来这脸皮还是不够厚,顾盼你在脸红什么,她内心的声音叫嚣着。
付岑上楼通知经理将视频会议延后半小时,很快便拿着车钥匙下来了,顾盼裸着修长的腿,脚上还是昨天他拿去的那双鞋。
两人沉默一路,顾盼到了地点以后小车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做贼一样的踮起脚尖在他额前留下一个吻。
“可能会有记者看,模范付太太是要做好的。”说完小跑着离开了。
付岑半晌过去后摇上车窗,开车回了翠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