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乌状元不打算进来?就这样一直站在门口?还是说,等着我走掉,再跟着我去我府上呢?”唐兴仁情绪莫辨的在轿子里说道。
“没有,我只是担心我进去会脏了宰相大人您的轿子——”乌溟在外面捏着袖子踌躇着说道。
“进来吧,跟我一同坐,难道还怕我这轿子脏了你的状元袍不成?”唐兴仁回答道。
乌溟嗫嚅着,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反驳,只能长叹了一口气,点头答应道:“卑职不敢——宰相大人。那——我进来了——”说完便掀起帘布准备走进去。
乌溟一低头,一抬头,不经意间撞入了一双清亮的眉眼,漆黑如墨的乌眉,云破开的一缕阳光穿过轿子上的小布帘子射到了唐兴仁的眼里,眼睛里似乎含着水,又像夜晚天上闪耀的星河,眼尾稍稍往上勾起,像小扇子似的浓密睫毛,像极了当年屠苏城里的花魁柳醉烟,狐狸眼中的皎洁灵动让唐兴仁恍若十五六的少年一般,却不添一丝小女儿家的媚态,这副美好的画面让乌溟的心脏咚咚的狂跳着。
而唐兴仁早就在轿子内观察,等了许久才等到乌溟说要进来,他有些紧张,心脏也跳的有些快了。唐兴仁不知道要以什么姿态去面对即将要进来的乌溟,因为他从未与乌溟这么近的呆在同一个地方。然而,当乌溟掀开帘布进来的那一瞬间,唐兴仁的心跳如同停了一般,他望着乌溟那双含水的眸子,如清晨林间眼睛湿漉漉的在林间蹦跳的小鹿一般,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无措和慌张,唐兴仁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但他没有动,他怕吓到乌溟。唐兴仁觉得这身状元袍简直太适合乌溟了,一身的红色衬得乌溟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白静,乌溟追他时脸上显现出来的红晕,额头上还带着些汗珠儿,鼻头微红,状元帽有一丝歪斜,露出了几缕被汗沾湿的调皮青丝,显出了一种少年活泼的感觉,让原本这朵在大殿里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充满了亲切感。
乌溟的目光马上移开了,正襟走了进去,而唐兴仁则垂眸低咳了一声,开腔道:“咳咳,乌状元,随便坐——”说完轿子便几乎感觉不到的动了一下,轿子开始行进起来。
因为轿子比较大,三面都有座位,所以乌溟找了个离唐兴仁比较远的位子坐下了。乌溟用冷冷的声音问道:“唐大人可是感染了风寒?卑职知道有一家医馆的大夫特别好,不知唐大人愿不愿意屈尊去那种小医馆治病呢?”
唐兴仁笑着回答:“乌状元,你这么说话,可是要遭人嫌弃的,不过……以我俩的交情,这种事也没关系,乌状元以后可以直呼我名字,不必多礼。”
乌溟皱了皱眉,正准备开口回答,谁知轿子突然颠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