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重华蹦蹦跶跶地去白府找白志浩却扑了个空，他只好走在白雪皑皑的大街上，暂时不想回去，但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他一个人绕开人群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静谧的园林里。他看不出来这是私人的还是官府修建的，东方重华一看四周没人，就大着胆子往里走。
早冬的园林景色自然是没有其他季节时的风貌耐看，没人打扫的空地堆满了不堪积雪重负而倒下的枯叶和碎枝子，东方重华一脚踩下去，全是吱吱嘎嘎的破碎声。就算他想放轻脚步，声音还是在墙壁间弹跳着走得很远，他心虚地想着可不要引来别人，毕竟，看雪景这种事还是一个人独自享受比较有味道。
天空时不时飞过几只乌鸦，无一例外全都是哑着嗓子，东方重华听着嘶哑的叫声，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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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燕州夜市。
“真的是太棒了……”少女的丹凤眼里像是包含了万千星光，在夜色的衬托下闪闪发亮，“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歌舞戏！”
“怎么样，我没白吹吧，”少年白志浩的眼睛里满满都是自得，“这可是从南方过来的歌舞班子，里头可全都是名角呢。我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和少女一样是丹凤眼的男生看起来稍微年长，眼光里已经慢慢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看向二人时全是温柔：“我也觉得很不错……可惜芸没跟着一起过来。”
少女提着襦裙，在周围明晃晃的灯火里笑得很是可爱：“叔父管得太严啦，芸哥哥明明背书背的那么好还要被罚写，还好爹爹不是那么严格……”
白志浩叹了口气：“这个戏班子明天就要走了，可惜了阿芸没能过来看。”
“不要紧，”少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甩着自己的辫子很是愉快，“我回去唱给他听就好啦！”
少年在一旁无奈地笑笑：“你怎么可能完全还原人家的唱法……唉……”
还没等少年说完，少女就摆出一副想证明什么的样子，嘟着圆滚滚的脸唱着歌打断了他。
“北齐兰陵王高长恭，才武而面美~“
在一旁的白志浩完全呆住了：旋律好像完全一样！她明明才听过一遍，为什么能记得这么清楚？
“有胆勇，善斗战，以颜貌无威~”
少女清脆而动人的嗓音不禁吸引了很多逛夜市的人群，他们大都都和两个少年一样摆出了惊异的眼神，给这个肉乎乎的小姑娘施以注目礼。
少女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目光，她投入地唱着，要是忽略她的年龄，她就像是很多年前在坊前传唱兰陵王英勇事迹的青葱少女，不禁使人回忆起那奇人辈出的南北朝时期。
一曲唱罢，围观的人群忍不住给少女报以掌声。
白志浩彻底傻掉：“栀子……你，你好厉害，只听了一遍就全记下来了。”
少年没有太过惊异的表情，还是一副温温和和笑着的样子俯下身摸了摸少女的头发：“栀子这么厉害，要不要去跟着戏班子走啊，到时候说不定能成一个名角呢。”
“我才不要，”少女似乎是刚刚意识到身边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拉住了白志浩和少年的衣角躲在了两个人的身后，喃喃说着，“我才不要呢，我要跟着你们在一起。”
少年眯起了丹凤眼，笑容里全是暖意：“好啊，那我们就和栀子一直在一起。”
“我们快回去吧，”少女的脸颊在灯光的映衬下有些微微泛红，“还要跟芸哥哥唱歌呢。”
少女紧攥着两个人的手掌，小跑着走向了灯火阑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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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回过神来，寒鸦的声音已经远不可闻。
就算自己还能记得住曲谱，但看来是在没有那个机会去唱歌舞戏了啊。东方重华暗自笑了一下，明明都这样保持了三年，但人静之时还是能联想到之前的自己。
她一想到自己的哥哥，就觉得无比心酸。
东方重华连忙甩头，妄图把自己从深不见底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头昏眼花之时，身后突然袭来一阵劲风。
他下意识地躲开，用手挡住了袭击的物什。他张开拳头一看，诧异地发现是一个不小的石子，应该是在雪地里呆了很久，摸起来又硬又冰。
东方重华一开始以为是孩子的恶作剧，正想发作之时，另一块更大的石头再次飞了过来。他连忙躲开，任凭那个石头砸到雪地里陷了很深。
“谁！”东方重华刚刚一开口，一个庞大的黑影就从身边的灌木丛里冲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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