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上来就是一拳，东方重华猝不及防挨了一下，嘴里血腥味立马就泛了上来。
“咳！”东方重华呸走了嘴里的唾沫，迅速进入状态，趁那人不注意一脚绊住他的左腿将其扫倒在地。
他伸脚踩住了这个满身雪花的人。东方重华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他喘着气看着这个比自己身板打了一倍的大汉，不禁有些心虚。
东方重华伸手摘掉了这人的蒙面，灰布一去，身下的人开始大笑起来，东方重华则气得差点再给这人一拳。
“瘪三算计我，”东方重华骂了一连串很多自己都不知道是哪的脏话，脚下顺便给了徐兴好几脚，“踏马的我以为是刺客！吓得老子魂都没了！”
“哈哈哈哈！”徐兴笑得一直在雪地里打滚，雪花和枯树叶黏了一身。“别自作多情了，还刺客，哈哈哈哈，就算是北狄的刺客怎么可能会跑到国都来呢。”
东方重华像是丧失了全身的力气，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冰冷的触感立刻沿着不怎么厚的衣料爬了上来：“你可是……以后少开这种玩笑，我一身冷汗……”
徐兴的笑声在庭院里回荡了很久才停下，他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转身和东方重华背靠背坐在了一起。
东方重华下意识想躲，但是犹豫再三，还是把身后交给了徐兴宽广的后背。两个人就这么靠着缓了好久，直到二人的心跳渐渐平复。一时间，整个雪地里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说实话，你小子当驸马后是不是没再好好练功？”徐兴哈哈笑着，抓起身边的一捧雪砸向了东方重华。“身手可是退步了不少，别以为我没感觉出来啊。”
“那我还不是把你撂倒了？”东方重华挑衅一般地回敬了徐兴一把更大的雪球。
“那这，你也不看看我年纪多大了？你又多大？北狄那边的毛子又不至于全是我这样的残兵败将。”徐兴甩了甩头，将雪片甩了东方重华一身。
东方重华没说话，因为他的确很久都没有像在军队那样练武了。刚才的反应，全是吃的两年老底。
“要是我是刺客或者是敌军，从我第一拳，你就掉脑袋了，怎么可能还在这跟我玩雪？”徐兴扭过头看着微微低头的东方重华，看似漫不经心地笑着说。
“我明白了，”东方重华站起身，伸手拉起了徐兴，“谢谢老哥。”
徐兴扯了扯东方重华身上的衣服：“你穿这么少在雪里打滚，找死啊。”
东方重华瞪了一眼：“有病！是谁把我一拳打到雪地里的？”
徐兴再次放声大笑，他一边笑着一边把身上的外衣接下来给东方重华披上，没等东方重华拒绝，披风已经牢牢地被徐兴系紧。
“你在这干嘛呢？”东方重华哈着手，跟着徐兴满院子瞎转。
“散散心，最近破事太多。”徐兴伸了个懒腰，仿佛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的样子。
东方重华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你母亲最近身体还好吗？”
徐兴的笑容暗了一瞬：“不太好，前几天刚摔了一跤。”
“啊？”东方重华愣了。“怎么摔的？严不严重？”
“就老了呗，一脚没踩实，又加上是雪天，滑了。”徐兴的声音不再轻快。“还好当时侍女在旁边，发现的快，不然……”
徐兴没再说下去。
本来是想找徐兴问朝上的事的东方重华，一看徐兴这个样子，便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又是一群乌鸦飞过，沙哑的嗓音在天空中久久回荡。
“人老了，只要一摔，一躺下，就再也起不来了。”徐兴摆了摆手。“我是出来散心的，不是找堵的，我说，你能不能换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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