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浩，你来了。”亭子里的华服公子向风尘仆仆的来者一笑，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青年跟进。
白志浩甩了甩身上的雪花，也向那位公子报以一笑：“二皇子您太客气了，我来得不算晚吧？”
被称作二皇子的青年笑着摇摇头：“怎么会，是我来的太早了。还有，不是说好了么，私下叫我阿渊就好了。”
白志浩有所犹豫，但在怜渊的目光下，他只好也笑着点头：“好的，阿渊……我们好像好久没私下见面了吧。”
怜渊颔首，身上的衣角被风不经意间扬起：“是啊，自上次重华的婚宴之后，你也不怎么来宫里宴会了，我可是得空把你这个大忙人叫出来了呢，说说，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白志浩等着怜渊靠着亭子坐定后，自己才慢慢落座：“也没什么，就家里的事情太多了，最近天气冷了，母亲那边身体不太好，在家里也有点闹……”
“那，白夫人精神上呢？”怜渊接过随身侍从递过来的茶碗，犹豫着发问。
白志浩看着亭子外的景色，目光顿时有些晦暗：“还是老样子，古怪得很，以前亲戚还会帮着找大夫看看，但是她都……唉，不好说，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怜渊看着白志浩有些落寞的神情，也垂眉沉默了一会。亭外小雪纷飞，平时波光粼粼的湖面也因为低温而冻结，冰面上又搭着并不平整的落雪，一时间山川静谧，世界无声。
“宫里有几位太医貌似医术不错……”怜渊慢慢开口，观察着白志浩的表情，“要不要我派一位去看看？“
“不了，”白志浩回过了神，接过了怜渊侍从递过来的茶杯，瓷器摸起来温温的，杯里的绿茶却是滚烫，“要是又给她找大夫，她估计又得发火，她觉得自己是没病的……”
怜渊叹了一口气：“抱歉，咱们不提这个了，谈些别的吧。“
白志浩看向四周，不知道何时，周围跟着怜渊过来的侍从都消失不见，只剩了一个刚刚温茶的少年，此刻正低头专心地盯着茶壶，加着炭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炭盆离得白志浩太近，他突然觉得脚下焦灼了起来。冰天雪地下，他一时间貌似想起了很多东西，又像是什么都没留在脑子里。
“北狄那边还好吗？”怜渊的心情貌似没有太大的波动，他稳稳地加着茶叶，似乎亭外的风雪都与他无关。“这个冬天你可以好好休息了吧。”
东方重华没想到“别的”是指这个，他只能照实回答：“是啊，暂时没了，边关的百姓终于也能安生一会了。“
“安生不见得吧，”怜渊眯起眼笑了笑，“这两年的仗，边关凉州一代商贸断了，农田废了，畜牧自然也没法继续，恢复生产是需要银子的，现在听说朝中又吵着修水利，从哪生出来这么多钱给他们造？”
白志浩愣了一下，照理说怜渊作为二皇子是不需要关心朝政的，他自己平时也是玩玩字画花鸟、书生气都能溢出来的人，他从哪知道的这消息？他又为何开始有心去了解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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