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菟，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东方重华抽动着嘴角看着被他们抓住的所谓的妖怪，“就这？让全府上下的人忙活半天就这？”
玉菟瑟缩着肩膀有些不好意思：“那些鬼故事太可怕了嘛，嘿嘿嘿……”
建安披好了衣服从床上走下来，刚要探头却被东方重华拦下。
“公主，您还是别看了……”东方重华陪着笑脸。拜托，要是被公主看见这种东西岂不是会笑掉大牙啊。
建安瞥了一眼东方重华。东方重华叹了一口气，想来也是拦不住，就让开了身子把木桌上的物什展示给了建安。
建安一看，第一反应显然也是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她沉默了许久，素手一指，看向东方重华：“这是……玄鸟吗？”
桌子上的东西随即配合地叫了几声，滴溜溜地转着乌黑的小眼睛。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嗓子很是沙哑尖锐，但细细一听，配上它的体格和红脑袋，的的确确是玄鸟的叫声。
如果身上乱蓬蓬的羽毛和伤口也可以忽略不计的话。
建安得到了东方重华肯定的回答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喂！拜托！不要摆出那种表情啊喂！东方重华在内心彻底抓狂，现下回想起之前的各种疑虑和不安，更觉得自己和玉菟的愚蠢。谁会想到被渲染成那种样子的鬼怪到头来会是一只受伤的玄鸟！
建安缓缓地把目光从东方重华身上移开，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又接着缓缓地摇头：“罢了。总归是有了一个结果。“
有一个大嗓门的侍女胆子也不小，听着玉菟和东方重华的声音就从屋子里跟了出来帮着抓鬼，现下也和三个人一起站在屋里。她相貌不是很出众，唯独一双杏圆眼像是一堆杂草里的花朵。她四下打量着这个玄鸟，说道：“快早冬了，这个时候怎会有玄鸟？”
被她一提醒，玉菟想了想：“是不是这伤是南渡之前得的，结果也没法子走远。”
东方重华点点头：“应该是……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估计回不去了吧……“
建安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像是思考着什么：“那，就让它留在这里吧。”
“啊？公主的意思是要收养它吗？”东方重华看着这个可怜兮兮的玄鸟，面露难色。“给吃的倒是没问题，可是我，我们这里没人会照顾这种禽类吧……”
“可能食物上也会有问题……”侍女微微皱眉，“除了小米，这玄鸟是吃虫子的。这大冬天的，到哪里去找虫子？“
屋宇内的大家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玄鸟在昏暗烛光下挣扎的声音显得略微刺耳。
“这个问题……”建安上前一步，抬起了头，“我或许可以解决。”
三双眼睛不由得定格在这个和冬夜一样冰冷的双眸上。
“将……夫君应该知道，宫内都会驯养一些全国各地，甚至异国进贡的珍禽，皇家也有不少训鸟的师父……”建安微微偏偏头，伸出手点着玄鸟的脑袋，它似乎在这温和的抚摸下安静了许多。“我想我或许可以请一位出来，尽管不能一直在东方府照顾这只小鸟，或许也可以教给我们一些方法，顺便医一医它身上的伤。”
东方重华眼睛亮了一下：“好办法哎，我都忘了这回事了，不愧是公主。”他转头看向玉菟和侍女：“之前在西北的时候，军队里也会有一两个训鹰的老手，只不过肯定比不上北狄人罢了……”
建安点点头，向着侍女说道：“那，还要拜托你去安抚一下那边家丁的情况，我看那边的屋子全点着蜡烛，和他们说明一下，大家可以放心安寝了。”
“谢公主！公主和将军也记得早点休息！”杏圆眼的侍女响亮答道，转身就像屋外走去。
“等等，”建安又叫住了她，“名字，我还没记住。”
侍女本来一双很圆的眼睛睁得更大，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缓了好久才慢慢答复：“回禀公主，奴婢们的名字都是取自《诗经》，奴婢叫桃夭。”
建安看着她一席粉色的襦裙，颔首微笑：“很适合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谢公主！”桃夭扯着大嗓门，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跑走了。
东方重华看了一眼建安，偷偷笑了一下。别的不说，这个公主对下人还是蛮好的，或许也没那么金枝玉叶。
建安转身观察蔓延惶恐地瑟缩着的玄鸟，叹了一口气：“这小家伙也是很坚强呢……”
“是啊……都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活着。”玉菟在一旁感慨道。
东方重华点了点头：“希望它能撑过今晚吧……等到找到鸟师父，一切就都好说了……”
（闹鬼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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