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墨院迎来了哪位熟悉的面孔。那老伯换上一身常服,腰间挂一配剑便透露出非凡的气质。
烛火照耀着两人,传来对话。
“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
“她可有怀疑?”
“王妃倒是没有质疑,认定的果断。”
“哦?本王还以为她会思虑再三再查此事。”
那中年男人抱拳道。
“属下看来,这天启的公主也不过如此,枉您如此费心救她。”
男人抿了抿茶,半笑道。
“那可不一定,本王的这位王妃,心思可不止这点。”
将羽甚是奇怪地望向傅笙,殿下的语气怎倒像是了解王妃一样,就像二人认识已久。
———
“不!”
良池的衣裳湿了大半,惊恐地从梦中惊醒。
海棠守在门口,赶忙端着蜡烛和热水进来。
“王妃,又梦魇了?”
“我见着春橞了,可她怎么.....怎么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
海棠扭干布料,为良池擦着额上的汗。
自从到了大齐,主儿就一直消瘦,脸上也无光彩,日日夜夜为春橞的事情担忧,瞧着也让人心疼。
“王妃,您夜夜如此,是怕查不出真凶,春橞会不安吧。”
“嗯……不过这梦确实奇怪,连着做了好几日了。”
“您快安心吧,好好休息,如今身子日渐消瘦,春橞姐姐在天上看着也要责备奴啊。”
女子揉了揉眉心,吩咐道。
“海棠,那日和你一同发现我坠入谷底的宫人还在吗?”
“在的,此次联姻遭到破坏,送亲的使者等人都还留在试者馆内。”
“......你去找两三个当日见过现场的人,不要找使者,从最底层且看的真切的人去寻。”
“奴当时也在场啊。”
良池轻笑着望向她,浅浅道。
“以你的性子,怕是万万不敢看的。”
“.....主儿明智,奴确是不敢。”
“好啦,明儿就去做。”
“是。”
如今事情明了,摄政王府既然想让我知道当日的黑衣人就是摄政王身边的寻肆,那当日的刺客就出在那侍卫和寻肆二人中。
且,很有可能是来自天启皇城的贴身一品侍卫!
摄政王府主动让良池知晓,定是邀功,不会是别的。
可若是天启,是为了什么,让一个侍卫杀掉另外三个人,再杀掉自己国家送出联姻的公主?
可若是王府,又为了什么?
如今天启的人已不能再信,便要从底层的。与皇宫毫无联系的人问起。
可若真是天启皇宫的人,良池又该如何。
罢了,再过几日便有结果了。
———
皇宫内,身穿龙袍的少年满脸怒气,将刚刚呈上的琉璃盏用力向下砸去。
“大胆!真是大胆!傅笙怎可如此目中无人,他是当真以为朕死了吗!”
“陛下息怒,摄政王殿下确是有些狂妄,可怎么说如今朝政把持在他手里,您也不能太过冲动。”
少年眼里的怒气愈发加重。
“你要朕如何去忍!他傅笙生病便不上朝整整半月,官员们都在家里等着他病愈。如今,天下人都快要不知道这是我郑家的天下还是他傅笙的了!”
那站在旁边的老者谄媚地笑着道。
“臣以为,陛下马上就要年满十八,到那时,他是不想放权也得放权。待您继承大业,那傅笙还不是捏在手里的蚂蚁,想如何惩治就如何惩治。”
“章卿说的是,可朕贵为一国之君,居然被一臣子压了一头,朕憋不下这口气!”
“如今总是无可奈何,先帝早逝,弥留之际命了傅笙扶持陛下,为想到他竟如此辜负先帝的苦心。臣也是一路扶持陛下,当真是为您与先帝不值。”
“父皇也是糊涂了,才被那人迷了眼。若是要朕来说,一定是择章卿,章卿仁厚,定能好好辅佐朕。”
“陛下谬赞了,臣没有什么才能,如今摄政王殿下执政,他素来与臣不和,朝中的许多追随他的人也都排挤 臣,若不是陛下垂怜老臣,老臣恐怕早都离了这朝堂了。”
紫木檀椅上的少年手紧紧地攥成拳头,锤在桌上。
“这个傅笙!
朕要他死!”
一旁的老人偷着笑,皱纹皱成一条一条的。
傅笙,你来这朝堂上便压老身一头,从前老皇帝也喜欢你,如今新帝马上就要亲临朝政,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猖狂。
在这小皇帝身边待了几年,他对傅笙的好感也一点都没有了,他章魏以后在这大齐皇朝便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上了。